天啟五年農曆三月初,武安於成都府北棉州擊潰從成都趕來阻攔的明軍,殲敵一萬餘人,隨後一路勢如破竹連下羅江、德陽、漢州,直逼成都城下。
一支四千騎兵的軍隊飛速疾馳在通往新都縣官道上,滿臉粗狂之色的黃狗牙正趾高氣揚的不斷呼喝麾下健兒,“都給俺打起精神,早日殺到成都城,人人有賞!”
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的武將淫笑道:“蜀中小娘們可水嫩的很,兄弟們有福了。”
黃狗牙一麵控者戰馬,一麵不忘扭頭瞪著牛眼斥道:“老張,你他娘的不想活了,可別連累俺,大都督可是嚴令不準擾民的,你娘的不要下麵狗玩意了。”
那性張的武將狠抽一下馬屁股,賠笑道:“黃將軍,咱是讓人家心甘情願,安敢做那強搶的惡事。”
黃狗牙回頭專心趕路,嘿嘿道:“這還差不多,等大都督平定蜀中,俺可要多討幾房美嬌娘,這麼多年征戰俺也要享幾天清福了。”
黃狗牙意淫著美事,突然斥候來報,新都城外有明軍紮營擋住去路。
“川軍有多少人?”黃狗牙問道。
“按紮營模樣,約有萬眾。”
黃狗牙哈哈大笑,四川多山地,地形崎嶇,不利於騎兵奔馳作戰,但成都附近卻是平坦的平原,這可是天賜的戰功呀!
黃狗牙拔出腰刀,大聲對周圍騎兵道:“諸位兄弟,功勞就在眼前,隨本將軍殺過去——”
義軍各將自知武安明確要自立成國的消息,各人的心思就多起來,黃狗牙這次搶得前鋒探路的重任,就是要多立功勞,免得落在眾將後麵,因為隻有戰功才能在義軍立足,才能在新朝中占得一席之位。
半個多時辰後,新都城北一處軍營外人馬喧騰,無數鐵騎踏著塵土輕鬆衝入營內,營內隻有少數兵士在做無勞的抵抗。跟上來的黃狗牙卻發現不對,這川軍不會如此弱吧!
正當義軍騎兵四下出擊時,戰馬馬速自然而然減下來,而且營內多布土坑、障隘,更是雪上加霜。倏的營內竄出數不清的手握白杆長槍的土兵,這些土兵的兵刃很是奇特,上配帶刃的勾連,下配堅硬的鐵環,更讓人驚心的是這些土兵甚是精悍,毫無心裏準備的義軍一時被殺的連連敗退。
“白杆兵?!”黃狗牙眼見軍士接連被勾殺,立刻道出土兵的身份。
“撤退,撤退。”黃狗牙當年可是見識過白杆兵的厲害,而武安出征前更是多次讓眾將當心,如今突遭埋伏他可不敢保證川軍有無後招。然而義軍要想撤出去時並不容易,聽到退兵的號角聲,軍士人人都想早一步逃命,一時間義軍相互混亂.......
黃狗牙狼狽逃出營地時,果然大約兩萬白杆兵蜂擁殺過來,一場激烈廝殺後,不敢絞纏的義軍不再戀戰,僅餘半數人馬紛紛朝北逃去。
武安騎在一匹紅白相間的戰馬上,臉上看不出表情,“你竟遇到秦良玉的人馬?”
黃狗牙跪在地上,顫聲道:“末將一時不慎著了那娘們的道,隻因白杆兵有幾萬人呐,末將......”
武安聽不得他狡辯,吐苦水,嗤的一聲道:“行了,已經這樣了,說這些還有何用?”又看向宋獻策道:“不是說朱燮元已疑秦良玉嗎?怎麼還會出現在新都?”
宋獻策輕聲道:“大都督,下官派去多人在成都散布秦良玉歸降我軍,朱燮元雖不深信,但心裏畢竟生了齷齪。想是成都官員不放心秦良玉入城,才會派她來抵禦我大軍前行。”
武安哼了一聲,道:“新都城小,根本容不下幾萬白杆兵,正好除去這個大敵。”
宋獻策接口道:“聽聞大都督與秦良玉有舊,不知能否寫封書信勸降她?”
武安倒動心,不過想起後世秦良玉到死都忠於朝廷,歎息道:“秦良玉心堅如石,怕是難以奏效,又何苦害了送信使者的性命?”
宋獻策雙眼現出一絲明光:“秦良玉知兵善戰,真乃女中大丈夫。”
“傳令,全軍隨我一起去會會白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