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家丁前來遞上一封書信,道:“老爺,有客求見。”
“有客直進門便是,不需請示。”
“老爺,那人說老爺可以不重禮,但客人需重禮。”家丁又道,伸著雙手推出書信。
“有理有理。”花羽商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周成,接過信箋,看罷臉色大變,“有請。”
“是否需要學生回避?”周成也明白花羽商對自己有意見,不過反正他準備多呆些時日,倒是不急。
“無妨。此事與你也有關。”花羽商古怪的笑了笑。
“與學生有關?”周成愕然,自己第一次來杭州,長年呆在書院不曾識得多少人物。門口腳步聲響起時,周成就找到了答案。
出現在門口乃是位俊秀年輕男子,手握秋扇,腰間帶一玉配,皮色白淨,含笑而來。周成心下一緊,猜測此人來此目的與自己相同,給了他一個白眼就不再理會。
“叔父,雲翔有禮了。”曹雲翔抱拳施禮。
“雲翔兩年未見,神采尤甚往昔。一年前花某聽聞你已拜在水月大師門下,想來是丹青之道大有張進。且先入坐。”曹雲飛乃花羽商一友人之子,十餘年前花羽商與其父喝酒,酒性正濃時兩人為後輩定下了娃娃親。酒醒後花羽商大是懊悔,隻不過話已出口不便收回。曹雲翔來意花羽商自是明白,在看拜帖時他心中已有了決定。他上前幾步,指著周成介紹:“這位乃想容同窗,兩位先認識一下。”
曹雲翔也非淺識之輩,經花羽商稍一提示便猜到幾分,隨意的說了句:久仰。
曹雲翔告罪入坐,周成坐其對麵,兩人大眼瞪著小眼,相互看不慣。
花羽商坐於主位上一臉正經,不過此刻他心中卻是狂喜。娃娃親之事他早已有心回絕,又怕想容對他升出怨恨就未曾告知於她。花羽上看著不睦地兩人,咳嗽一聲道:“兩位來意毋需花某多言,兩位俱是一方人傑,想容嫁於你們中任何一位均是福分。”花羽商說了一套場麵話,隨即話鋒一轉,“隻不過花某也為難。你們一人乃想容自己挑選,另一人乃花某挑選,花某不能擅作主張,而想容也得聽取花某意見。以此,花某決定,等想容歸來,飯後為你二人辦一場文試。勝者……恩,可留下暫住幾日,輸者請自行離開。”
勝者最後是否許婚被花羽商糊弄過去,此刻兩位年輕人都隻注意著對手,未細辯花羽商話中有話。兩位自信高昂的男子都認為隻要獲勝便可抱得美人歸,正中花羽商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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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客廳中間清除一空,獨留兩張小桌。
“花某先說一次規則。不可相互偷看,不可隨意出聲,旁人不可給予提示,違者以輸論之。”花羽商地瞥了一眼緊靠一起的周成與花想容,接著道:“孔門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孔聖乃大賢,此六藝更要求其學生至完美。我等愚昧,自不可比之孔聖。現大唐向以琴棋書畫四藝為重,花某亦隻考校此四項。若兩位勝負難分,花某自會再加一題。”
花羽商接過下人遞上的一副棋,在兩張小桌上擺出不同的棋譜。
“這第一題,便是要兩位寫出此兩種手法名字。”
周成暗暗鬆口氣,也許曹雲翔到來給了自己更大的機會。不然自己麵對的將是花羽商高品的對弈。
周成對著桌麵掃了一眼,便已成竹在胸。兩種手法均是聞名已久,其一流傳千古的‘柯爛式’,其二乃第一國手王積薪的‘一子解雙征’。周成拿起紙筆,自信的寫下答案。抬頭間周成見曹雲翔正挑釁似的向他望來。兩人又雙雙怒哼一聲,上前交出答案。
花想容先一步接過周成紙張,眼中可見喜色。花羽商拂然不悅,道:“想容再如此便請回避,再犯爹便判周成輸。”
花想容怯怯地福身退至角落,不再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