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小姐的閨閣了!”
兩人抬目望去,隻見磅礴大雨中,小院寂寂,院旁栽滿著大大小小的木蘭花,此時正值花季,朵朵盛放,在這大雨嘩嘩中,為這孤院空寂增添了幾分顏色,卻也倒襯得那“芬芳閣”愈發空洞淒涼。
主人已逝,再無芬芳。
猶有暗香,佳人不在。
踏入院子,雖無人息,但屋子內琳琅滿目的金貴器件足以看出張家二老對這個女兒的重視,也是,張大人老來得女,隻此一個孩子,自是寶貝的緊兒,乾坤六年,張淑華病重,請了的得道高僧言此女命裏尊貴,與這帝都貴氣兩兩相克,隻怕是要命不久矣。張家二老立即將淑華送到遠方親戚家靜養,及笄才回帝都。
沈清染四下查看起來,隨口問道:“閨閣環境可有人破壞過?”
小七答:“夫人曾命人打掃過!”
沈清染:……
百裏悠:……
阿西吧,都破壞過了,還能找出什麼線索?
沈清染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翻找著,百裏悠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對小七勾勾手指,“小七過來。”
小七躊躇著挪了過去。
“來,爺來問問你,你可知道你家小姐出事當晚的情況?”
小七思索片刻,規規矩矩答:“小七不曾見到什麼,但聽小姐婢女采荷說小姐那晚偷偷出去了!”
百裏悠和沈清染同時一蹙眉,“采荷現在在哪裏?”
“小姐出事後第二天,夫人就命人將采荷姐姐拉出去杖斃了!”
沈清染:……
百裏悠:……
百裏悠:“我十分肯定以及確定張大人不是刑部的,至少他的家庭教育沒做好!”
沈清染沒說話,瞟了她一眼,眸子中忽的閃過一道流光。他快步過來,示意百裏悠起來,百裏悠疑惑地挪挪屁股,就見沈清染從她方才坐的床鋪下抽出方錦帕,那錦帕上還寫著字,二人對視一眼,眸中皆是驚愕。
……
京郊的小木屋內,擺設寒摻,隱約還有水滴落下的滴答聲,向上瞧去,原來是個破洞,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卻有人急步來回走著,細看那衣裳,粗布製的早已被洗的看不出顏色的士子服飾,僅腰上掛著的玉佩晶瑩剔透,不似凡物。
嘩的一聲,屋頂的破洞禁不住暴雨的傾刷,攜著碎瓦啪啦啪啦砸下。這人似乎正沉浸在某種思緒中,待察覺時,跳開已然來不及了,他大叫一聲“救命”,然而那聲叫喊還未落下,在他滿目驚駭中,淡青影光一閃,劈裏啪啦霍啦聲一起一落間,碎瓦已被人大力揮開。
待人影落定,他下巴尚未合上,卻急急抬目望去,見那少年豐神俊朗,氣質雍容,一雙丹鳳眼挑出無雙風華,讓他忽的想起了某年深春曾偶然在江南見過的大片繁盛至奢靡的瓊花。
他清醒後欲上前道謝,那少年卻未看他,隻向外望去,屋外恰響起了一陣掌聲,他微驚下意識扭頭望去。
小木屋外大雨傾盆,雨幕朦朧了一切,他看不大清楚,卻有一柄油紙傘撐開,緩緩劃開簾幕,不疾不徐向著木屋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