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星上人再次對水止送出一物,乃是一些微微發亮的無形之物,如同繁星點點沒入謝慕悠的身軀,接著水止便不可思議的起身了。下了床,水止向天星行了一禮,道:“師尊,我身即死,為何不待我神魂離體之後召見我呢?”除了第一世時,天星為了將水止被封印的記憶還給他,才提前將其點醒,至今其它七世都是在死後才被喚醒的,故而水止由此一問。
“因為你身死不得,徒兒,今日我便正式帶你入門。”天星回答道。
“嗯?”水止一臉驚訝與疑惑。
“為師有事要辦,已經耽誤不得了,不過曆經九世,你也足以讓我收你為徒。”
水止大喜道:“多謝師尊,隻是師尊,究竟是何事讓您突然作此決定呢。”
“嗯,此事說來話長,你如果要聽也無妨,反正其中涉及的緣由我也必須告訴你。其實我們活著的這片天地並非真實,乃是一方洞天。
遠古之時,天災地禍不絕,人族古之大能者,不知用何法,得了這一方洞天。然而洞天雖大卻空無一物,那位大能者便以身合道,才使得這片天地生機勃勃,這便是天地與天道的由來,記得我和你說過輪回之理嗎,這也是天道之理,天道其實全憑這位大能者的神識而生。而超脫出這片天地,便可見天外有天。
而如今天道漸消,洞天即將崩塌,因而亂世將至,傾巢之下豈有完卵,這也是為何修行者都在求一線生機。不過,由於曾經的變故,這段曆史幾乎隻流傳於上古傳下的法道流派中,而如今大部分的修行者都以為這一線生機說的是脫離生死之苦,而非避開這毀天滅地之劫。”
“洞天?若是如此,師尊,這洞天何故會崩塌,而曾經又發生何變故,使得曆史被遺忘了呢?”水止好奇道。
天星上人望了一眼水止身後的謝朦月道:“你可曾記得我說過千年前,上古邪道有天縱奇才,悟出了吞納天地本源的修行之法而使得天地元氣驟減之事嗎,這一方洞天乃是因遠古大能化身合道而充滿生機,那它也自然有自己的元氣與性命,而合道的大能既然與這天地同化,自然也會與之共存。而如同我們修行之人一樣,一旦天地元氣消失,則其元神不穩,元神失魂則天道不存,最後天地崩塌也是必然之事。”
“師尊所說,難道是指我等生養的天地,皆因如今修行之人修行吞噬天地元氣之法才使得這洞天即將崩塌。”水止複述道。
“不錯,但也不然,你說對了事情的因由,卻沒有看清源頭,如今這片天地走向末路,乃是因為人心。你可知世人是何時知道吞納天地元氣修行的後果嗎?”
水止皺眉道:“不知。”
“千年前,當此修行之法出現不足百年時,世人便知道了這結局,然你可知後來發生了什麼?上古有正魔邪左四道,不過此四道與如今所說的正邪魔三道不同,上古四道並非以納氣修行的法門來分的,而是按修行的法道來歸類。上古四道,正道者尋天地至理,明理成道;魔道者隨心隨性,不背束縛,成大自在道,以示超脫;邪道者亦是尋天地至理,但卻不是順道而為,反而是破道而出,一反常理;至於左道者尋自我之道,自成一道,不與它理相續,因而也頗為神秘。而且那時四道相互參悟,其中的差異眾人並不在意,也就是說有同修幾道之人。
當吞納天地元氣的方法傳開口,四道皆有得益,雖知此法有害於天地,卻比不上自己的修行重要,因而此法傳播甚廣。但當時四道中人也有不少人想要滅絕此法的人,其中以正道傳人居多。可誰都沒有料到,僅僅百年,修行此法之人之多,使得想要滅絕此法之人反而遭到了覆滅之禍,其中不少其它三道之人因接受正道相邀而斷了傳承,之後剩下了接納此法的修行者與我們這些不以為意,袖手旁觀的修行者存於世間,以及一些避入裏世的修行流派,而這些流派從此不再現身表世。”
“裏世?師尊,何為表世,何為裏世?”
“表世者,生機勃勃,你我之所在便是,至於裏世,其實為師也不知是何樣貌,但我聽你師祖說過,裏世便是更接近洞天本來麵目的地方,不悟天道者是找不到的。
而在法道之爭後,如今的宗門得以留下,但也隻此修行之****損傷天道,為了延緩洞天崩塌的時限,自那之後,各個宗門之間有了協定,非資質上佳者不收;並且替天行道,以彌補天道,延緩天道的消散。而且天地即崩之事法不傳六耳,非宗門之主應劫之時不可相告,才能使得人心安定。這便是為何如今修行之人大都不知此事的原因,不過對於修行之人而言,知不知此事並沒有那麼重要了,若不能舉霞飛升,也隻有灰飛煙滅而已。”
“師尊,那此事與亂世又有可幹係?”
“亂世將至,禍福奇降啊。你生於謝家,被軟禁的十二年間也算是熟讀史卷了,想必已經明白四百年前四十九洲紛爭乃是宗門在背後推動,因為各修行之地皆知,天道即將消亡,一旦天道的意誌不在,離天地崩塌也就不遠了,不過此時天地間原本被天道壓製的異物與天地殘留了奇珍必出,屆時天地之間至寶與凶邪顯現世間,便成了各方搶奪重點,因為它們將是一線生機的關鍵。如今四國之態也不過是亂世的前兆罷了。”
聽到這些秘聞,水止久久不語。
天星又道:“而為師本以為能夠在天道消失之前助你十世修行,可惜事與願違,隻因天地崩塌的時日提前了,時間已經不夠了,此事隻能到此為止。而我也完成當年的許諾,收你入門,傳我香火,你如今是否依然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