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光輝從窗口灑進來,為謝朦月與昏迷在她懷中的謝慕悠披上了一層悲傷的銀甲,吞入未被煉化的陰陽之氣在腹中攪動之痛,與失去謝慕悠的心傷之痛交織在謝朦月心頭,讓她痛不欲生。
“啊~~~”謝朦月即便拚命的呐喊也無法宣泄這份感情,但她的叫聲使得另一個人立刻出現在房間中。當心月出現的時候,看著懷抱這謝慕悠的朦月正在痛哭,後者已經氣息微弱至極,心忖不好。她上前詢問朦月發生了什麼,但沒有得到回應。不得已,她隻能將掌心印在謝慕悠胸口,將心神沉入其體內。這麼做,若一旦謝朦月突然發難,她與謝慕悠必然在劫難逃,但她相信謝朦月對謝慕悠的感情是真的。
半響之後,心月神念回體,但謝慕悠的情況的讓她大吃一驚,此刻他下丹田空空如也,破了個大洞,不但先天陰陽之氣蕩然無存,連真元也已全失,而且遊走全身的元氣也隨著丹田的破碎拚命流逝,命不久矣。心月詫異的抬頭向朦月下腹望去,隱約聽見雷鳴般的鼓動聲,便明白了一些事。
“啪”心月隨手打了謝朦月一巴掌,大聲道:“還不回神,你再不幫忙,你兄長便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活命,活命,活命.”心月的話讓謝朦月心頭一顫,失神的雙眼一有了神采,“對,我要讓兄長活下去,活下去。”口中嘀咕著,並將嘴想謝慕悠的口吻去。
但心月馬上便將她推開道:“不要衝動,若是你此刻將陰陽之氣渡回去,那無主之氣會將他的身軀撕裂。”
聞言,謝朦月一愣,後怕不已,但她此刻已經六神無主,隻能用懇求的眼神望著心月。後者想了一下,歎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的嘴對著謝慕悠的嘴印了上去,半柱香之後才鬆開,同時臉上顯得有些蒼白,並對謝朦月道:“我剛才為他渡了幾口真元,暫時為他續命,修行者的真元凝練,沒那麼容易消散,能夠撐些時日。趁這段時間,你要將你腹中的陰陽之氣壓製下,以待日後煉化,莫要辜負你兄長的一番心意。
師門中,我師尊早些年為我結丹求訪了一顆紫金通心丹,此丹雖是為修士結丹準備的,但也有些滋養丹田的功用,或許可以救他一命。而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守著他。切記,在你壓下陰陽之氣前,萬不可為其渡送真元,萬一參雜一絲陰陽之氣,都會使你兄長萬劫不複。”
聽到心月要回師門取結丹用的丹藥為謝慕悠續命,當真讓謝朦月心中一怔,仿佛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如今謝慕悠體內陰陽之氣全無,她居然還願意用自己結丹之用的丹藥為其續命,不由吃驚道:“你.”
但她驚訝之語尚未出口,便被心月揮手打斷道:“時不我待,話就不要多說了,當初我說過,既然我與他婚禮已成,便會照顧他,我走了。”說完便起身向門外走去。
望著心月離去的身影,謝朦月內心忽然有些愧疚,或許自己不回來,對兄長來說才是最好的,“那個,姐姐,拜托您快去快回。”不知為何,這個稱呼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心月聽到身後朦月傳來的話,胸口一輕,微微一笑,對於謝朦月的心結已經解了大半。“嗯”的一聲算是答應了她,然後提氣輕身,身影一陣模糊,便消失不見了。
待心月消失,朦月將呼吸穩定下來的謝慕悠抱到床上躺下,為其蓋好被子後便守在他身邊,望著那張思念多年的臉,謝朦月不禁對昏迷的謝慕悠問道:“哥,我是不是錯了。”也不知她說的是自己錯怪了心月,還是問自己回來是不是錯了,不過,謝慕悠注定時不能回答她了,而她也收斂了心神,就在謝慕悠身邊開始調動體內的元氣壓製謝慕悠給她的那口陰陽之氣。
陳然,如心月說的,一口氣渡入體內的陰陽之氣過於龐大,一時間她根本無力直接煉化,但相比凡人的謝慕悠,她的真元之雄厚,還是足以壓製住這口陰陽之氣,用自己的真元將其裹住,壓製在丹田之中,待有閑暇時將其一絲絲抽取出來煉化。
三日過去了,謝朦月守在謝慕悠壓製陰陽之氣,寸步不離。所有的仆從也被拒之門外,心月從青玄山回來至少要半個月,而她留在謝慕悠體內的真元卻隻能護他五日。所以謝朦月必須在這段時間內將陰陽之氣完全封印起來,才能調動丹田內的真元為其續命,但在謝慕悠體內孕育了二十年的陰陽之氣卻並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
又過了兩日,終於在明月升起之後,謝朦月終於將陰陽之氣壓下,可以為謝慕悠續命了。然而就在此時,原本合上窗戶突然打開了,謝朦月甚至沒有來得及察覺,便失去了知覺,而房間中多出了一個人。
時隔五日,月光再次蔓延進謝慕悠的房間,但卻沒有照到來者的臉,隻照到了那人的衣角,似乎穿著是一件青衫。
那人無意傷害任何人,衣袖一揮,手中出現了一個泛著紅光的玉瓶。“去”,那人輕喝一聲,玉瓶便飛到了謝慕悠的頭頂。不一會兒,原本昏迷的謝慕悠居然睜開的雙眼,愣愣的望著屋頂。過來許久,謝慕悠終於回過神來,想要起來,但卻發現身體不聽使喚。
“你的身體失了真元,神魂便才失去了知覺。而我在心血寒玉瓶中放了臧魂液,滋養著你的神魂,你才能夠醒來,不過你這具身軀元氣卻沒有回複,即將油盡燈枯,所以動不了。”青衫之人解釋道。
“師~尊~”謝慕悠,亦是水止艱難地開口道,從被天星喚醒後,兩個時辰,水止終於將九世的記憶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