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1 / 3)

遲鏞的親曆親為在下半年奏了效,遲父的身體狀況穩定了許多,遲母的心態也調整好了。她讓遲鏞無需再整天圍著他倆轉,有護工陪同足夠了。

遲鏞這才將生活重心又偏回工作了些,之前欠下的人情和節目陸陸續續還掉。

當遲鏞再次踏入李輕愉家門時是在一個午後,他拎著水果小菜和帶給花花的玩具從小區外走來。

打開門的第一瞬間是往李輕愉常坐的椅子那看,沒人。再一回頭瞧向陽台,李輕愉正聽著聲響回身,陽光在她身後直愣愣地灑向屋內,使得遲鏞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但是與此同時她平緩又隱含些雀躍的聲音傳了過來:“今年桂花開得不錯。”

新的一年秋,遲鏞攜桂花香氣而來,倆人短暫相錯位的生活軌跡再次擺動到原位。

遲鏞頓了一下,關了門,將東西安置下,笑了笑。隨口回她:“要買點回來嗎?熬點桂花醬或者做點桂花糕?”

李輕愉久違地在現實裏再次聽到遲鏞這麼生活化的交流,把花花抱上沙發:“花花,你說吃不吃呀?”

遲鏞順手把東西放到冰箱,李輕愉看他在那收拾歎口氣喊他:“你別忙活了,冰箱裏有飲料你自己拿著喝,其他的放那吧,我晚點再收。”

“我就著這個手弄完算了,對了,你那瓶黃豆醬還是上次那瓶嗎?好久了吧?”遲鏞看到冰箱角落塞了瓶黃豆醬,拿出來看看日期。

“好像是去年做鹵貨的時候用了下,怎麼了?過期了嗎?”

“你這也放得太久了,剛看了眼保質期,在你生日前一天就已經過期了。”

李輕愉聽到遲鏞的形容詞嘴角翹了下,擼了兩下花花的毛,“那扔了吧。”

這種下意識的將生日作為一種時間載體的形容,實在是讓人覺著熟稔和親切。

不過李輕愉沒主動跟遲鏞提起自己內心那點變化,實在是在生死麵前,她那點疾病似乎作不得數。她沒有細問遲鏞家裏那點事,不過大概情狀早已了解,約莫著人到中年都會遇上這些事,然後再次成長沉穩下來。在本以為已經足夠成熟的年紀,遭遇父母重病或離世的事件後,身上的擔子便會愈發重一倍。原先總會認為生命這東西看不到盡頭,因為有父母在身後像牆一般擋著,一旦這堵牆有傾倒的可能性,方才察覺盡頭非虛,似乎探探頭,走兩下便到了。

對於李輕愉和遲鏞而言,他們沒有下一代,所以不會有需要作為那堵牆撐起一個家的責任和壓力,他們隻需要撐起自己。李輕愉過早地明確自己才是自己世界唯一的承重牆,於是她摸索數十年,將自己縫縫補補,又打碎重組,雖然過程痛苦掙紮,但是心底早早地豎起鐵壁。所以她沒有二次成長的需求,在大多不知內情的人看來,她堅強可靠。遲鏞雖然擁有一對不太合格的父母,但是到底還算在和睦完整的家庭中長大。逃脫不掉世俗所圈的孝道,於是在那堵牆將傾之時毫不猶豫地選擇為其抵住,撐起父母,撐起自己。可偏偏盡孝之餘卻又猶疑自己是否做得足夠,是否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陷入迷茫的怪圈。

好景不長,將傾之牆終是抵不住。

三年後春節晚會直播前一小時,遲鏞與表演嘉賓們在一旁接受直播前采訪,李輕愉在不遠處等他。遲鏞的手機突然來了電話,是遲母打來的,李輕愉代他接了。這種事再尋常不過,聽到內容後李輕愉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淺淺安慰了下遲母便掛了電話,然後看到鄭銳也跑過來。

“姐!”鄭銳有些急切。

“遲鏞父親進急診了?”李輕愉拍了拍他的肩,降低了音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