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郭生(1 / 1)

郭生,淄川東山人。年少的時候,非常的嗜好讀書,但是生長在山村之中,沒有一個好地方就讀,過了二十歲,字畫都還有很多不通。

在此之前,他家裏常遭受狐狸侵擾,搞得不得家裏不得安寧,家裏穿的衣服,吃飯用的飯碗菜盆常常被它們拿走,家人對它們感到很苦惱,可是又拿它們沒辦法,找不到什麼法子來整治它們。

一天夜裏,郭生把書卷放在桌子上,被狐狸胡亂塗抹了一番,狼藉不堪,已不能完整地辨認出行數字跡了,便選那些稍微清潔的留下來,隻得六十多篇,心裏感到十分的憤恨,可隻得搖頭抱怨。

被狐狸弄髒了,自己又下工夫寫了二十多篇,準備要拿去給名流品評,怕狐狸又來搗亂,把它們整理放好,可是,一早起來,又看見被翻了出來,雜亂地堆放在桌上,被墨汁胡亂塗抹了一通,他心裏真是無比惱恨。

當時,王生正好有事,到山裏來,他和郭生是好朋友,就登門造訪郭生,見郭生桌上放著被塗抹的稿子,就問郭生是怎麼回事,郭生就把的自己的苦惱告訴他:“家中有狐狸作怪,把我的稿子弄得一塌糊塗,真是氣死人了。”又把原先留下來的那些拿給王生看,

王生仔細玩味,覺得那些沒被玷汙的詞句,很像春秋筆法,十分精妙,又看那些被塗抹的地方,似乎冗長雜亂,應當刪去,就驚訝地道:“狐好像是有意這樣做。不要認為它們是禍患,應當把它們當做老師,認真看它們給你留下的地方,你的學業當會有所長進。”

郭生覺得他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就拿起卷子來仔細一看,覺得真的是那樣。王生又寫了一篇,放在桌上,用來檢驗一下,看是不是如此,第二天,起來一看,確實又被狐狸塗抹了一番。

從此以後,郭生寫好了文稿,就放在桌上,讓狐狸為他塗改,這樣過了幾個月,被塗抹掉的地方越來越少,過了兩個月,便不見有塗抹的痕跡了,隻用濃墨灑在紙上,成一個個巨大的斑點,郭生覺得十分的奇異,就又拿去給王生看。

王生看了他的卷子,道:“狐狸真是你的老師啊,你看,這有斑點之處,便特別的精妙,你的文章大有長進,寫得暢通精熟,憑著這樣的好文章去應考,應該不成問題。”

當年,郭生果然考中了秀才。於是,郭生對狐狸十分的感激,常準備一些飯菜,放著讓狐狸來吃。每次去買那些優秀的文章來作參考,自己不用挑選,都由狐狸決定。因此,在歲試和科試都名列前茅。

當時,葉公和繆公等人的文稿,風雅絕麗,學子都喜歡買他們的來參考誦讀,郭生也有藏有抄本,十分的愛惜。一天,忽然被狐狸倒了一碗墨汁在上麵,玷汙得沒剩幾個字了。自己又擬題寫了兩篇,一看,覺得十分好,心裏很是得意,可也被狐狸任意塗抹了一通,於是漸漸地便不再相信狐狸。

沒多久,葉公因為文章不佳,沒有被錄用,心裏稍微服狐狸有先見之明。然而,自己每寫一篇,仔細琢磨地去寫,也被狐狸塗抹一通。自認為,自己前麵幾次考試都是名列前茅,心裏頗為得意,覺得狐狸真的弄錯了。他又把原先被狐狸灑有墨點的文章,綜合起來,重新連綴成文,又被狐狸塗汙,於是就搖頭笑著說道:“是真的不知好壞了。為何前麵那麼有辨別能力,現在卻如此無知呢?”

於是,也不給狐狸準備飯食,取那些自認為好的書卷箱子裏。外麵鎖得好好的,可是打開來一看,又被塗畫了,卷麵被畫了四條手指粗的橫杠,第一頁被畫了五杠,第二頁也是華五杠,後麵就沒畫了。從此,家裏再也沒有狐狸來侵擾。

歲考時,考生的考卷分為六等,文理平通的為第一等,文理基本通的為第二等,文理略通的為第三等,文理有瑕疵的為第三等,文理荒謬的為第五等,文理不通的為第六等。郭生在考試中,有一次考得四等,有兩次考得五等,才知道書卷上,狐狸所畫的橫杠,就是對自己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