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封塵剛才挺想直接將那個裝著顧笙殘魂的瓶子一把扔回水中的。
什麼狗屁愛情，憑什麼一路找人的是他，擔驚受怕的是他，最後要犧牲掉的人還是他？
但他還是沒這樣做。
他不想讓晏卿皓的努力白費。
他本就是顧笙的一半人魂，本就是因他而生，今日成全了顧笙和晏卿皓，應該算是這個故事最好的結果了吧。
他隻是慶幸，還好自己剛剛沒有犯蠢，非要問晏卿皓一個答案。
不然，還真的自找沒趣。
晏卿皓在聽見姬祀說那是顧笙的安排時，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就在顧封塵癱坐在地上，等待著晏卿皓帶顧笙的殘魂離開之時，他看見那人的腳動了動，但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走了兩步後，直接停在了顧封塵身邊。
晏卿皓將手中的劍插到地上，蹲下身子，將放著顧笙殘魂的玉瓶放到顧封塵手邊，在顧封塵耳邊低聲說了句：“莫怕，我陪你。”
此前玄息玉對顧封塵下手那次，他沒能陪在顧封塵身邊護住他，如今這次，他待在了顧封塵身邊，又怎麼能直接放棄他？
更何況，他不信顧笙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這真的是顧笙的意思，他也不能接受。
無論是顧封塵還是顧笙，在他眼中，都是缺一不可的。
他們本就是一個人，又何來厚此薄彼一說？
更何況，他們此來歸墟的目的，便是找到顧笙的殘魂，以此來給顧封塵續命，又哪有把顧封塵一個人留在這裏的道理？
重新拔出了自己的劍，盡管來之前李應傾曾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千萬不能在歸墟內動用魔氣或是靈力，更不能動武，但是此刻這些對晏卿皓而言已經無所謂了。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麼，晚輩得罪了。”話落，磅礴的劍氣如潮湧般而起，晏卿皓抬手，毫不猶豫的朝著姬祀的方向而去。
姬祀麵色未動，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直到晏卿皓即將碰到她的時候，忽然有一道靈力擋在了二人之間，直接彈開了晏卿皓。
手中的劍直接落入水中，晏卿皓反應較快，在即將落入水中的之時，腳尖點在水麵之上，快速的離開了那裏，重新落回顧封塵身邊。
他的目光看向靈力而來的方向，隨著另外一個人的落下，晏卿皓眼中的恨意更甚，“你也要來攔我嗎？”
從半空而落之人白衣勝雪，好似那九天宮闕之上久居，不慎落入凡塵的仙人。
可惜那仙人分明是長著一副翩翩少年的模樣，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卻生了滿頭白發。
也生了一副讓晏卿皓厭惡的模樣。
見淵清玉來，姬祀麵無表情的開口，語氣卻毫無半分調笑的意味：“仙尊若是再晚來一步，妾怕是屍骨無存了。”
淵清玉沒理晏卿皓，而是看著姬祀，“姬姑娘本就無屍骨，以後還是莫要開這種玩笑了。”
“仙尊還記得二百九十三載前毀了妾屍骨的事，妾真真是受寵若驚，不過妾記得，仙尊如今應當還在藍霞殿反省，今日分出神魂來此，除了找尋上麵的那位，莫不是還有旁的事？”
姬祀略一思索，轉頭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顧封塵，頓時反應過來了他來此除了尋找李應傾之外，另有所圖，“妾如今已無屍骨，仙尊若是要再次強搶一個亡魂回人間，怕是不能了。”
“不搶。”淵清玉掌心向上，手中的長命鎖浮在半空中，“隻是想來與姬姑娘做個交換。姑娘所尋之人，今已轉世在人間，歸墟的規矩，一命換一命，不知此人的命，可夠換小徒顧笙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