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野掰正他的下巴，強迫季岑用淚眼看著自己，“你這麼不想它們死麼，那為什麼不替它們求情？求我別殺它們，不就好了。”
季岑眼淚流的更快，他隻覺得可笑之極，“因為求情沒用，沒用！”
求傅文野，除了讓尊嚴被踐踏得蕩然無存，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季岑發現了，他從來就都救不下那些羊，就像他從來也救不了自己，他跟這些任人宰割的羊沒有任何區別。
傅文野看著季岑那絕望的表情，微微擰眉：“如果我說有用呢？”
季岑一頓，他感到荒唐至極，但又無法不啞聲開口：“你別殺它們。”
說完，他迎著傅文野的視線又飛快的補充：“求你，我求求你……”
“好啊。”傅文野幹脆的點了點頭，讓保鏢停了手，還讓外麵著急的桑格進來，去給那隻聒噪的羊止血。
羊的叫聲終於停止了，季岑被傅文野撈了起來，他頹然的再不掙紮。
傅文野的動作有些僵硬，他看著自己舉到一半就發疼的胳膊，越發皺眉，“第二次了，阿岑，你居然為了一隻羊對我動手，這合理嗎？”
季岑像個木頭人似的看著那些羊，“對不起。”
“你最好是真心實意的知道錯了。”傅文野說著，脫掉染了血的上衣，打量手臂的一段刺目的血痕。
季岑用來打人的柵欄已經碎了一地，木屑橫七豎八的紮在傅文野的皮膚裏，簡直觸目驚心。
另一邊，可能因為保鏢的手法實在粗糙，母羊又掙紮得厲害，這半天它竟然隻被割破了一層皮……
宰了一半的羊很快被桑格包紮好，桑格鬆了口氣說它沒事了，遠處的小羊也跑了過來，因為母羊撿回一條命，一時它們舐犢情深，季岑呆呆的看著。
直到耳邊響起傅文野聲音：“我踏馬好像真的比不上一隻羊。”
季岑驚恐的回過頭，幾乎下意識就抓住了傅文野的胳膊：“別，別殺它們！”
你答應了的，你剛剛才答應了的！
季岑死死的拽著傅文野，手心粘膩，他這時才發現傅文野的肩膀染了血，一時狠狠的怔住。
剛才混亂中，季岑的腦子一直是懵的，全憑本能在跟傅文野對抗，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傅文野被他傷得這麼重。
羊被處理好了傷口，桑格過來擔心道：“傅老板，您的傷口也趕快去醫院處理一下吧，柵欄上的木屑紮在皮膚裏，傷口怕發炎，再破傷風就麻煩了。”
傅文野甩開季岑的手，冷笑：“不用，有人巴不得我得破傷風死了，給他的羊謝罪。”
季岑踉蹌的後退半步。
桑格：“怎麼會，這些牲口本來就是喂來吃的，宰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隻是季岑第一次看這些，可能有些心軟。”
“哦，聽上去桑老板比我更了解他？”傅文野看向桑格，腳步往那邊走去，”要不你來教教我，怎樣才能讓我們家阿岑聽話一點，不跟我對著幹？”
季岑幾乎立刻擋在了傅麵前，傅文野的臉色驟然難看，季岑臉色慘白道：“回屋子裏去行麼，我給你上藥。”
傅文野：“上完藥，你好去跟他放羊嗎？”
季岑頓在原地，最後幾乎絕望的搖了搖頭，他對桑格道：“桑格，我不去了，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