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好奇(1 / 2)

氈房裏,季岑給傅文野的肩膀處理傷口,傷口裏木屑很多,他拿刀給挑刺,傅文野跳動的脈搏近在咫尺,季岑想到那隻被殺了半小時的母羊,莫名的看著那脈搏出神。

當時那羊被鈍刀割脖子,淒慘的叫了半小時,而傅文野卻置若罔聞,他甚至可能覺得它們吵。

因為刀沒有割到傅文野的脖子上,他當然不知道痛。

“阿岑,你想殺了我嗎?”傅文野半躺在壓花的多色氈毯上,笑得漫不經心,“你下不去手的,你膽子太小了。”

愣神的季岑手一抖,匕首幾乎貼著傅文野的脖子滑去,一滴血珠瞬間溢出了皮膚。

季岑驟然臉色慘白,傅文野卻似乎感覺不到。

“要不你試試。”他說著,好心的抬手遮住了季岑的眼睛,“我很好奇,你到底敢不敢。”

季岑渾身僵住,被遮蔽的視線讓耳旁的聲音成了實質,吹進氈房的風聲落在耳蝸,激起巨大回音,在季岑的腦中劇烈震顫。

他看不到,卻知道刀尖此時就抵在傅文野的脖子動脈上,隻要他刺下去,傅文野就死了。

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傅文野了,再沒有人能再控製他,恐嚇他,無時無刻的讓他失控、發狂。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傅文野了,隻是想想那樣的理想世界,季岑就無法控製的手抖。

刀鋒已經割破了傅文野的皮膚,季岑卻渾然不知。

傅文野沒動,語氣依舊帶著笑:“阿岑,如果你今天不捅我,我就永遠把你關起來,鎖在這個小房子裏,怎麼樣?”

季岑驟然睜大眼睛,瞪著眼前的傅文野的手心。

不,休想,休想!

傅文野聽著他急促的呼吸,繼續道:“機會隻有這一次,過了今天不會再有了。”

狂風驟然從門簾吹進來,門外羊的叫聲淩亂了季岑的呼吸。

“你真以為我不敢嗎?”季岑啞聲道,眼淚卻不受控製的瘋狂掉落。

傅文野的手心被打濕,季岑為了忍住眼淚而緊閉眼睛,睫毛輕輕的刷過了他的手心。

像兩片傷心的羽毛。

傅文野頓了頓,良久的看著被他遮住眼睛的季岑。

良久似乎又笑了。

那種類似嘲諷的聲音,讓季岑腦子裏緊繃的最後一根弦斷了,他忍無可忍的抬手,下一刻卻被吻住了。

傅文野狠狠吻他,將他壓在氈毯上,季岑翻天覆地的倒下,手裏的刀鋒貼在傅文野脖間,失控的劃出恐怖弧度,緋紅的血珠飛濺在傅文野的側臉,像死神跳著舞與他擦肩而過。

季岑看得窒息,傅文野卻似感覺不到,越發興致高昂的落下吻。

“你對誰都這麼心軟嗎,阿岑。”傅文野在吻的間隙問他,“還是隻對我這樣?你最好隻對我這樣。”

季岑想推開傅文野,卻根本推不開,一雙眼早就哭得緋紅,最後隻道:“你殺了我吧。”

既然他殺不了傅文野,那就讓他去死吧。

讓他去死吧!

傅文野笑:“不可能的,我們要一起活,將來下地獄,我們都得在一起。”

傅文野吻得越發纏綿,隨意扯過窗前的草簾,將季岑掙紮的雙手綁在了頭頂。

“現在換我來教你,心軟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