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桑格根本不敢再拿著那支票，忙遞回去：“不用不用，傅老板，你要是想吃羊肉，我送你們幾隻就是了……季岑要是忙的話，今天也不用替我們放羊的，我去找鄰居幫忙，一樣的一樣的。”
說著桑格轉身就去抓羊，季岑要攔著他，他飛快拍了拍季岑的手安慰，“沒事的沒事的。”
很快，桑格從帶來的羊群裏選了幾隻最肥的，趕進了傅文野的院子，他把季岑也推進去：“季岑，傅老板，你倆好好的，別因為我的這點小事傷和氣，別吵架別吵架。”
那幾隻羊咩咩的叫著，蹭在季岑的身邊，它們跟季岑很熟悉，看到他也親近。
季岑像一個傀儡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真可愛。”傅文野睨著那些羊和季岑，對桑格道：“桑老板，你對季岑可真好，那就麻煩你，現在就宰了它們吧。”
下一刻，季岑發瘋了。
“傅文野！！”他掄起身旁的柵欄木板，不顧一切的朝傅文野砸去。
荒謬至極的瘋狂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也不知道結束的，當停下來時，季岑跪在院子的角落裏，死死的抱著被保鏢按在地上要宰的羊，他倉皇無助的搖頭：“不準動它，不準動它！”
桑格被攔在院外，幹著急也進不來。
傅文野蹲下身來，靜靜的看著季岑和那隻羊，“阿岑，在你眼裏我甚至不如一個畜生，你說，它不死誰死？”
“不要！不要！！”季岑紅著眼睛尖叫，那羊卻依然被強行抓走，一路發出垂死的哀嚎。
那些保鏢殺羊的手法很粗糙，羊一直在哀嚎，院外的羊群裏，一隻小羊也不停的在叫，因為那隻母羊是它的媽媽。
“啊！！啊！！！”在那些聲音中，季岑再也受不了了，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幾乎快失去意識的怒吼。
下一刻，他的脖子被注射了一針安定。
桑格在院外急得不行：“季岑，你別著急季岑！傅老板，您冷靜一點，有事好商量，你們別動手——”
保鏢擋在他麵前，口鼻觀心背對著傅文野他們，示意讓桑格別管閑事。
院子裏，傅文野扔了針頭，有些煩躁的讓那保鏢把羊拖遠點殺，因為太吵了。
季岑被強行鎮定後，癱坐在一片羊血的草地上，嘴巴無意識的張合。
傅文野挑他的下巴，“阿岑，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清。”
羊的叫聲仿佛成了遙遠的宇宙噪聲，季岑麵如死灰的喃喃：“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樣對我……”
“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放過我，我想過正常的生活，我不要再被你控製，我不要，我不要……”
為什麼，他明明已經變得正常，再遇到傅文野卻仍然會失控，仍然會發狂……
季岑無法理解，無法接受，他說到最後變成了單調的重複：“我不要。”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啊。”傅文野微微皺眉，打斷了他的話，“我控製你了嗎？我隻是隨便殺隻羊吃而已，是你有點反應過於激動了，阿岑，我知道，精神病永遠也好不了，所以我會原諒你。”
季岑無視傅文野繼續喃喃，耳旁依舊回蕩著那母羊和小羊的叫聲，他極力的想忽視那些聲音，但眼淚卻根本不受控製的流出來。
之後再也忍不住，他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