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奕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一瞬不移地盯著眼前的少女,道:“那祝姑娘想要做什麼,我身邊有鐵衣已然足夠,何況姑娘一介女子,實在不便。”
雖輕語婉言,但回絕仍難掩強勢。
如若其他女子得了這般回絕,必然羞愧難當。可卻一下子踩到了祝幼清的雷點,立即怒目圓睜,也顧不上眼前的困境,
反擊道:“女子又如何,若不是你們這些男子為了一己私欲,將女子硬生生折了羽翼,鎖在後院。女子們受了你們的戕害,隻能依靠著男子生存。反過頭來卻指責女子無能。真是可笑,如若女子有了與男子比肩的機會,定不會稍遜半分!” 一番陳情慷慨激昂,擲地有聲。
蕭祁奕略一遲疑,眉頭微微上揚,本因病痛折磨的冷白肌膚此時泛了些薄粉。
清了清嗓子,隨即問道:“既然祝姑娘想頂替鐵衣的位置,那打敗鐵衣你能做到嗎?”
開弓沒有回頭箭,祝幼清轉了轉眼珠,重重點了頭。昂首闊步到鐵衣麵前 ,一字一句說道:“鐵衣大哥,今夜戌時,後山古槐樹下,不見不散。”
話落,還調皮衝他地眨了眨眼。
日暮西沉,秋黑寂寥。
祝幼清盤坐在古槐樹下屏息凝神,運功養神。
看著少女孤貞靜坐著,神情閑適,實是歲月靜好。
蕭祁奕主仆二人來時,誰都沒有出聲打破這份寧靜。
霎時,少女已宛若靈蛇舞著淩霜劍,身形挺直,目光犀利,劍鋒直指鐵衣麵門刺來。一時不防,鐵衣直被逼的倒退一射之地。
堪堪停住,二人略一正色對視。隨即均拿出看家本領來,刀光劍影,揮疾如風。兵刃鏗鏘,招招式式遊擺 之間隻見一道道亮色殘影。少女往來間似飛燕般靈巧穿梭,雖是點到為止,漸漸鐵衣便有些招架不住,轉攻為守失了先機。
眼見鐵衣氣息一亂,祝幼清勾唇一笑,輕盈翻躍,隨後回身飛撲,劍氣颯颯聲未絕,劍鋒距心脈三寸之處停住。
“你輸了!”祝幼清有些洋洋得意,甚至笑出了聲。
“是我不敵祝姑娘身手敏捷。”
鐵衣額角青筋微微抽動,兩耳耳廓俱是緋紅。以往淡漠的眼眸此時確顯得深邃,眼底透出點點亮光。
“既然如此,祝姑娘自明日起便去主帳隨候吧。”蕭祁奕淨量不去看祝幼清那得意的樣子,嗓音清冽,淡淡回應後便轉身離開了。
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祝幼清腳步輕快,邊走邊向即墨吹噓。
“怎麼樣,我厲害吧!真不枉我廢寢忘食日日苦練。”
“別太得意了,剛剛鐵衣並未使出全力,最後的破綻也是故意暴露。也就你信了,唉~”
“啊?”
一番話將祝幼清剛燃起的小火苗澆得透心涼。
與此同時,鐵衣正垂首肅立,嚴肅凜然說道:“殿下,屬下剛與之交手,發現確實是個練家子,並且其造詣不在我之下。若非她如今年紀輕輕,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大用。”
蕭祁奕並未言語,眉頭微皺,靜靜沉思。
“據說她是涵虛先生自小帶在身邊培養的,那還需要繼續盯著嗎?”鐵衣有些不解。
“萬事都不可大意,繼續盯著,不要露出破綻。”蕭祁奕不知想到了什麼,薄唇緊抿,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透出料峭的寒厲。神色頗為冷漠涼薄。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