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真是簡單直白一目了然。“金前輩都是我的不是。我是肉眼凡胎,認不得真神。”見金蟾神情緩和了許多,他才試探說:“還請您指點下晚輩,該怎麼出去吧。”
金蟾笑說:“要出去倒也簡單。”金蟾一張蛤蟆臉湊過來。馬鈺忍著拔腳跑掉的衝動,鼻間隱約聞見一股腥氣。金蟾仔細觀瞧他臉上表情,半晌滿意點頭:“你須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馬鈺心說隻要能出去,別說一個就是一百個也無所謂:“您問。”
金蟾一雙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神情鄭重:“你可見過一頭老龜?”
老龜?馬鈺心中一動,不敢直接回答:“老龜?龜倒是見過,也不知老是不老,更不知是不是前輩說的。”
金蟾冷哼說:“跟我打馬虎眼?不說你是一還沒修行的凡人,就是世間一等一的強者來了,也不敢在我麵前耍心眼。那老龜的騷臭氣在你身上隔著老遠就能聞見,還糊弄我?”
馬鈺聽他這麼說才放下戒備。能這麼說話的,即便不是朋友也斷然不會是敵人,笑說:“您這不是沒說清麼。綠皮老龜我是沒見過,倒是見過一尊覆碑石龜,懶懶散散的,幾年說不上一句話。”
金蟾一聽蹦得老高:“對!對!你在哪見得他?”
這卻有些不好說了。一來那顆玉珠畢竟是他壓箱底的寶貝,自古是財不露白,若是這蛤蟆有了歹意,他一點轍也沒有。二來,也是難說清楚所在。
“等出去了,我去帶你見他。”馬鈺想想,隻得如此說。至於其中隱患危險之類,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金蟾急急慌慌:“那趕快出去。”他指著牆上這副字:“要出去也簡單。這字畫就是扇門,從這兒出去就是了。”
馬鈺一懵:“從這兒出去?怎麼出去?”
金蟾三兩下蹦到他頭頂。他隻覺得頭頂被一團黏糊糊涼嗖嗖的東西拍上,忍不住腦門一縮就要一把擼掉,突然想起之前遭遇,舉起的手趕忙放下,心下忐忑,生怕金蟾發現了什麼。
金蟾一眼瞥見,沒管他:“我說,你做。先把字畫摘下來。”
馬鈺依言動作。畫掛得有點高,他踮著腳秉著呼吸去夠。突然聽金蟾低喝:“有人來了。”還不等馬鈺反應過來,就聽見身後有人驚呼:“是你?”
天閣裏怎麼會有人?哪來的?他嚇得站立不穩,回頭一看,見是兩男一女。女的沒見過,那兩男的倒有些熟悉。
“你們是?”馬鈺想問你們是誰,怎麼會來這兒的。但不等他說明白,就見三人眼神火熱地盯著他,恨不得將他燒掉。
那站在中間的男的,手中握著一口青罡劍,見了他更是怒火中燒:“好膽!”他一手握青罡劍劍鞘,一手並指成劍指著馬鈺,說了聲“殺!”
殺字出口,馬鈺汗毛乍立:“要死要死要死要死。”他想躲,可哪裏躲得開?念頭剛起,他覺得頭皮疼得厲害,好像有把烙鐵在他頭上比劃,火辣辣的。
“哼!”頭頂蛤蟆咕呱一叫,馬鈺覺得活過來了。心情放鬆,他覺得出了一頭的冷汗,順著臉頰耳根劃下來。一抹,有些黏膩,心覺有異,他拿眼一瞧,見滿手的紅,是血。
一瞬間腿軟腳軟站立不住,一想到剛才自己竟然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不僅腿軟腳軟,渾身都酥麻起來。扶著牆也站立不住,順著牆根出溜下去,癱在地上。
金蟾看他不起,心說就這德行,怎麼會被老龜看上的?
且說明非一劍要殺了馬鈺,猝不及防下三明和塗山明珠再想阻止已是來不及。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見金蟾發威,咕呱一聲大口一張將攻擊吃下去了。
兩人又驚又喜。一會兒想著金蟾遠比傳言還要神奇,生生造化之下竟然成了活物還有本事吞掉明非的劍氣,真是好本事。一會兒又想著馬鈺沒死真是太好了,省卻了多少麻煩事。一時間兩人竟都沒什麼反應。
一邊明非可這麼多想法,若是能殺了馬鈺自然是好,殺不了得了這隻金蟾也是好了。之前攻擊不過是下意識作為,威力有限。如今看來,不說馬鈺,為了這隻金蟾就要動真格的。
他一手並指成劍,一手緊握劍鞘。此時血劍效果早已過去,青罡劍威力遠不如之前。但富貴險中求,何況眼前何止是富貴。
劍指輕點劍柄,噠噠噠噠得形成韻律,劍鞘泛著淡淡白光。這動作極快,左右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他劍指湊到唇邊:“出劍!”
青罡劍出竅,半懸空裏停住。
劍指變化,化作另一模樣:“分!”青罡劍應聲而分,不一會兒功夫,劍分七口。七口劍半懸空裏以北鬥之勢停住。停住的瞬間,眾人頭頂化作黑夜,黑夜中沒有月亮,沒有繁星,隻有北鬥七星閃爍著遠比以往更明亮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