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芷在前麵走著,“你做得很好。但是下次記得扔點好認的東西給小綠小黃,水貂皮小帽很貴的。”
“姑姑,我認為您認得最清楚的莫過於這頂小帽。否則,我也不會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偷出來。”
“用輕功了?”
“呃……”什麼都瞞不過古芷!冉妙挫敗地垂眸,“姑姑,為何您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要是您在成親這事上也是如此明白就好了。”
古芷抬手一記爆栗,“下次再讓我發現你用武功,你就自己回去吧。”
“姑姑……”冉妙委屈地紅了眼眶,緊緊跟在古芷身後,生怕她真的不要她,“姑姑,我們要去哪?”
“戶部。”
東大街的積雪已被清掃幹淨,不愧是三省六部日常辦公之所,四下靜得出奇。各部門口的守衛持戟而立,目不斜視。這是象征王朝統治的權利之所,肅穆而威嚴。幽深的巷陌,莊嚴的街麵,風中飄來香藥混入酒中的濃鬱氣息。
古芷被攔在戶部門外,這裏的守衛從其他各部多出一倍,個個麵露戒備之色,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古芷眼尖,看見進門遊廊地上有一攤未幹的血跡,臉上當即陰沉下來,“我要見戶部尚書。”
“你是什麼人要見饒大人?”門口一名守衛橫挑眉毛豎挑眼地近身上前,“大人今日不見客。今日有人來戶部搗亂,叫大人抓起來,正在嚴刑逼供。你明日再來吧!”
古芷邁前一步,刻意壓低聲音,“尚書大人府上請我來為大人診脈,大人近日身體欠佳,胸悶氣喘,時常頭暈目眩。”
守衛聽得她這麼一說,低眉打量她,“大人正忙著,大人府上的為何不去府上診治。”
“大人有所不知,饒大人府上妻妾眾多,大人這一抱恙多少人盯著呢。大人您也是知道的,這高門大院那些事兒……”
守衛了然地點頭,“也對。你進去吧。”
冉妙見此不由地睜大眼睛,古芷朝她得意地揚了揚眉,她隨即緊跟其後,進了戶部衙門,“姑姑,你如何得知尚書大人有病?”
“你問問這四散的香藥氣息。”
冉妙這才仔細地吸了一口氣,思索片刻,“是蘇合香和麝香。”
古芷點頭讚許,跟著那名守衛走過門前的開闊地,與他不遠不近地保持距離,“你總算沒有荒廢。這蘇合香和麝香混入酒中,可和氣血辟外邪。蘇合香主心經,輔以麝香,可開氣醒腦,竄通經脈,對中風患者奇效。然,這蘇合香和麝香乃珍貴香藥,為宮中禦用之物。這戶部能用得起此物當屬天子近臣,非尚書大人莫屬。”
“可是,你怎知尚書大人府中妻妾成群。”冉妙百思不得其解。她和古芷向來偏居京郊,不問世事,古芷怎麼對這些事情如此清楚。
古芷幾不可察地掠過一絲冷笑,“但凡哪個小有成就的男人不是妻妾成群,以此彰顯其身份地位之尊貴?”
冉妙是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反問道:“慕容沉以後也會如此嗎?”
“若有一日他要再娶妻妾,就是你我離開之日。”古芷說得決絕,眸中似染寒冰,“這也是我執意盡快嫁給他的原因之一,不想被別人捷足先登,也不想被他人奪愛。若他心中還有旁人,我可以等他想起我,想起我們之間曾經的承諾。隻是,這份愛不能分享。”
彼時年少,他們尚能相依為伴,他許下一生重諾,卻不知因何而愛上石媛媛。她不知道在她離開之後,是什麼改變了慕容沉。是石媛媛更讓他執著,還是另有原因。
但是除了這些,更讓她耿耿於懷是的慕容沉竟認不得她。難不成慕容沉也同她一般,有臉盲症。
“少夫人,少夫人,你快救救少爺。”剛進戶部衙門,就聽到一陣淒厲的叫聲破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