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個醜陋的香港人(3 / 3)

有一次差點發生險情。我們和客戶談判完,姓陳的一看表才下午4點,就讓我給呂小姐打個電話,讓她馬上趕來賓館。呂小姐接到電話後半小時之內趕到。兩人正纏綿著,姓陳的又接到第一情人嚴小姐的電話,說她6點鍾趕到賓館。當時把姓陳的嚇暈了。他連忙對呂小姐說6點有客戶來,讓她趕快離開。呂小姐怏怏不樂,但還是無奈地走了。6點還沒到,嚴小姐就駕到了。好像她也有第六感覺,進屋就東望望、西瞧瞧,最後在洗手間發現了呂小姐慌亂中留下的女式手表,當即勃然大怒。姓陳的連忙解釋剛才來了個女客戶上洗手間把表忘在那兒了。哄了半天才把嚴小姐哄過來不再追究了。等嚴小姐一離開,姓陳的趕忙打電話給我,說如果嚴小姐來電話問是否下午有女客戶到他的住處,要千萬替他掩飾。嚴小姐果然在次日來電話問,我也隻有幫忙搪塞。但心裏實在窩火得厲害。我都成什麼人了,成天周旋在姓陳的和他的情人、女友之間。姓陳的一段時間沒音訊了,一會兒呂小姐找我,一會兒嚴小姐問我,陳夫人還不時從香港對我旁敲側擊,我哪邊說錯話了都不行。

而且姓陳的還不滿足於擁有兩個長期情人。每次到北京,他都讓我幫他找姑娘。我不願意,但是我又不能太明顯地表現出頂撞。我常常采取推諉、搪塞法,能推就推,不能推就多找幾個女孩一起上卡拉OK。人多了,量他也不能怎麼樣。

說來也好笑,為了玩女孩,姓陳的沒少花冤枉錢,但能得手的也不多。北京女孩很精,玩玩可以,花你的錢可以,甚至讓你摸一下碰一下也行,但上床不幹。我親眼見過一次姓陳的玩笑。有一次卡拉OK,姓陳的身邊坐著一個打扮很時髦的小姐。姓陳的和小姐調笑,小姐也對姓陳的嘻笑怒罵。姓陳的借燈光轉暗,悄悄地把手放在小姐腿上。小姐竟然也穩坐泰山。姓陳的一看有戲,便從口袋裏摸出100美元放在小姐腿上。小姐笑嘻嘻地收起錢。姓陳的悄悄把嘴湊近小姐耳邊說:“晚上7點到××賓館××房間來。”小姐笑笑點點頭。姓陳的當時那個高興勁就別提了。但次日一上班,他就破口大罵,連說失算、誨氣,100美元隻摸了一下大腿。原來那位小姐壓根兒沒去赴約。姓陳的花的類似冤枉錢就多了,要說起來一晚上都說不完。而我為他受的窩囊氣更是一本書都寫不完。小姐,說起來你可能都不信,我甚至為了他流過血。

有一次在賓館夜總會裏,姓陳的帶了包括嚴小姐在內的兩個女孩。他悄悄地對我說:“我今天要把另一個女孩玩到手,很有希望。”但話音剛落,台上傳來的歌聲吸引了他。一個打扮的極素雅的女人用很有磁性的歌喉唱了一曲很美的歌。姓陳的當時有點聽傻了,對我說:“這女人真有味,不行,我得弄到她。”等台上的小姐下台,他才發現唱歌的小姐原來是鄰桌的。姓陳的一看不是演員,隻是個普通的中國女人,頓時信心百倍。作為一個香港人,他在國內的感覺好極了。好像中國女孩都會哭著喊著要嫁給他似的。他起身繞到鄰桌那個女人的身後,把手搭在女人肩上,笑嘻嘻地搭訕說自己是香港商人,小姐很美、聲音更美,想和她交個朋友。當時那女人一拉臉一扭頭沒理他。而我看見女人身邊的幾個男人同時刷刷地站起身,離座,向門外走去。女人也隨之離座。姓陳的回到座位還挺不樂意。想了想不甘心地說:“不行,我要去追她。”說完向女人離開的方向追去。我聽了一會兒歌還不見他回來,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便也追出門。遠遠地看見,姓陳的被幾個男人圍在大廳裏,這個人推他一下,那個人搡他一下,姓陳的眼看抵擋不住。我當仁不讓地衝上去,和幾個男人打了起來。但畢竟寡不敵眾,混亂中覺得肩臂處一陣劇痛,我被紮了一刀,鮮血湧了出來。那夥人一見血忽地散了。我這才發現我是在孤軍作戰,姓陳的孬種早不知縮到哪兒去了。我捂著胳膊,忍著劇痛去找他。原來他縮到賓館的服務間裏不敢出來。我也不敢叫保安人員,怕事鬧大了損害到D公司的名譽。我甚至沒敢去醫院看病。回到賓館,找了個賓館熟悉的外科醫生,一共縫了14針。

更可氣的是我受傷在家休息的那三天,總部來電話問詢,姓陳的竟然說我跟人發生爭執打了起來,受了傷。把自己推得一幹二淨。還是數月後總部來人私下問起我:“怎麼回事?你不是會和人尋事鬥毆的人。我敢肯定是Ham闖的禍。”我點點頭,沒說更多的。但心裏總算感到有些寬慰,畢竟美國方麵是了解我信任我的。但不知是不是這個美國人事後訓斥了姓陳的,姓陳的從此恨上了我。常常橫挑鼻子豎挑眼。對他一些過分的要求我拒絕合作,他便以我不能服從公司領導的指令,不能支持、配合他工作的說法向他上司彙報。尤其不能容忍的是,我最近發現他夥同他的上司,在中國做與D公司同類產品的生意,並形成與D公司的競爭市場。這種完全背叛公司的行為,使我覺得我對他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了。

我不明白,D公司這麼大的一家公司,人員你來我去,怎麼姓陳的卻像一個“不倒翁”總也倒不了。難道美國人也愛逢迎喜拍馬?難道美國人就真的糊塗到這麼多年查不出姓陳的一點漏洞?看來大公司不過如此。

既然D公司舍不得讓姓陳的走,那麼我走。你看,這是我的辭職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