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陳的在D公司有三個幹爹。剛去D公司那會我都暈了。一會兒見他喊這個美國人dad(爸爸),過幾天又見他喊另一個美國人dad,又過幾天怎麼那個才比他大10來歲的人也成了他的dad。當然,他的dad都有一個共同特點,他們都是他的上司。當時美國總部副總裁是他的dad,亞太地區的主任也是他的dad。在他的dad麵前,他奴顏脾膝的簡直讓人作嘔。有一次在談判會議上,他的一個dad上司腰帶末梢掉了下來,姓陳的竟然當著這麼多外國人、中國人的麵,口喊著dad,單腿跪下為dad塞皮帶。美國人極惱怒,重重地把他的手打開,當眾給了他一個下不來台。我作為一個中國人,當時真為他害臊,而他好像毫不覺得羞辱,事後依然一口一個dad,跟個沒事人似的。
別看他平時一口一個dad,每次dad來了,他都把他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吃喝不用說,連找女孩睡覺的事他都積極去操辦。但是一旦危及他的利益,他絲毫不念“父子”之情,絕對落井下石。
D公司曾經出過一個大錯。有一次我們報給客戶的價格和美國總部報的價格發生了較大出入,客戶提出質問。同樣的產品對同樣的客戶報出兩個價格,這種差錯對講信譽的D公司是不能容忍的。美國總部對我們辦事處發出質問。而其實這過錯應由姓陳的和當時的亞太地區主任——他的dad之一共擔。但姓陳的卻把責任全部推到了他的dad身上。推完責任還假惺惺地說都怪我沒有糾正我上司的錯誤。結果,他的dad離開了D公司,而落井下石的陳先生卻堂而皇之地代替其dad做了亞太地區主任。而且很快,他又認了總部專門負責亞太地區的另一個美國人作了新dad。
姓陳的身為D公司員工,每月從公司領取6000多美金的薪水,享受D公司較高的待遇,但是他卻不把心思放在D公司的工作上。他每次來京,都是利用D公司做自己的生意,用D公司的錢請他自己公司的客戶。常常是這樣,如陳的情人打電話告訴他公司有業務要談了,姓陳的就打電話給我,讓我發傳真給他,編造一個辦事處有事需要他從香港飛北京的理由。然後,他拿著這個傳真,堂而皇之地向美國,部請示,堂而皇之地花D公司的旅差費飛來北京。辦完他自己的生意,也稍帶著對辦事處指手畫腳一番,然後又飛走。
更讓我不能容忍的是,姓陳的讓我做了一些對外人難以啟齒的事,使我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極大的汙辱。我不說你可能也猜得出來,是的,是為了女人。
這三年,我不僅要為D公司做業務,還要為姓陳的找女人。找女人,協調他和他的女人們之間的關係,成了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前麵說過,他在北京有兩個固定情人。這兩個固定情人至今和我保持著良好的關係。第一個情人姓嚴,認識姓陳的沒幾天就成了他的情人。這個女的很厲害,能抓住姓陳的弱點,因此牢牢地把他抓在手裏。她對他說:“我不指望和你結婚,但是在國內我必須是唯一的。如果你想耍弄我,我讓你身敗名裂。”姓陳的怕老婆,他最怕老婆知道他在國內的醜聞。而這位嚴小姐有幾分厲害又有幾分魅力,所以姓陳的也懼怕她三分。為了表明對她的忠誠,便為她開了那家公司。
但另一個女孩就慘了。那個女孩20剛出頭,高中畢業後在H飯店當服務員。當時姓陳的住在H飯店,見這個女孩有兩分姿色而且很單純,便去引誘她。但這女孩雖然單純,但還自持,沒有很快跟他上床。他就裝出一副很愛她的樣子,說他就要娶這樣的女孩為妻。他讓女孩辭去工作,他每月給她500元,讓她複習考大學,等她考上大學就和她結婚。女孩真相信了他的話,辭去了工作。但不愛讀書的女孩你讓她讀書豈不是受罪。她念了沒幾天書就煩了。每月拿姓陳給的錢買衣服買化妝品。就這樣過了半年多。姓陳的見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花錢花了幾千,但女孩還沒玩到手也不耐煩了,從此不再寄錢給她。女孩一下傻了。沒了工作又沒了生活來源,她不知道以後怎麼辦?她跑到我這兒哭得好傷心。我很難過,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女孩萬般無奈之下,去一個私人黑公司當秘書,每月二百來元錢。這和以前H飯店的工作環境和收入簡直天壤之別。你說這姓陳的害不害人。女孩這段時間老給我打電話打聽姓陳的下落。有一次姓陳的來北京,我就把這位呂小姐的情況給他說了說,我很希望喚起他的良知,管一管女孩。誰知我又做了一件傻事。姓陳的找到呂小姐,了解了她的慘狀後,覺得機會終於來了。他甜言蜜語地哄她,又信誓旦旦地保證這保證那。當時就把女孩搞得暈暈乎乎。就在那次,姓陳的得手了。從此,呂小姐成為姓陳的第二情人。但是呂小姐的境遇比嚴小姐差遠了。嚴小姐失去了自己但得到了她想得到的。而呂小姐失去了自己得到的隻是一個一個由泡影組成的希望。她甚至不知道姓陳的在香港有妻有女。她一直在傻傻地等他。我有時勸她,有機會找一個合適的男朋友談著,不要對未來充滿幻想,現實一點。但這女孩不知是聽不懂我的弦外之音,還是聽懂了不理會,她依然是這麼地幼稚這麼地癡情。每次姓陳的來京,一個電話她就風風火火地趕過來和他睡覺,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