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萬不可進逼,要善於停一步(1 / 2)

曾國藩攻占武漢,遠遠觀望的荊州將軍官文和署理湖督楊霈皆得重賞,而他本人不僅未得到地方實權,還受到“嚴行申飭”,這不能不引起曾國藩的深思。從此曾國藩看透了清廷對他的猜忌心理。可是曾國藩就是忍了下來,實現了他“好漢打脫牙和血吞”的觀點。

《孫子兵法》中反複強調以柔克剛之道,它的涵義是:攻守必須具備韌性。起初,我們在閱讀曾國藩時,被他的韌勁所感動,認為如果一個人具備像曾國藩一樣的韌性,一定能辦成任何事。這就容易使人想起他“好漢”觀——“好漢打脫牙和血吞”這是曾國藩的名言。這句話也反映出他堅忍的性格修養。另外,之所以這樣做,證明曾國藩是為了爭取機遇。曾國藩早年做京官時,得到穆章阿的提攜升遷極快。至他的恩師受到鹹豐帝的懲治以後,可以說曾國藩雖然沒有受到什麼牽連,但是確確實實失去了一個堅強的後盾,根基也沒有以前那麼深厚了。後來奉命辦團練可就吃盡了苦頭。

曾國藩雖然身為團練大臣,但是起初他並不相信團練武裝在對付太平軍的作戰中能起什麼作用。他認為,嘉慶年間雖有依靠團練武裝鎮壓白蓮教起義的經驗,但至鹹豐初年,情況發生了很大變化,已不甚適用了。首先是餉源不同,嘉慶初年,團練費用出自國庫。到了鹹豐初年,清政府財政拮據,軍餉尚且難以為繼更沒有餘力供給團練費用。因而團練經費由地方紳士自籌自管,與官府無關。這樣如果所委任的團練人員不得其人,承辦人員乘機搜刮民財,必使農民走投無路而走向反抗,無異火上澆油。這樣來舉辦團練,不僅不能達到自救的目的,反而會引火燒身,加速滅亡。這在曆史上不乏其例。明代末年加派“遼餉”、“練餉”所引起的嚴重後果,對清朝來說,可謂“殷鑒”。但是,曾國藩是團練大臣,鹹豐皇帝給他的任務是“幫同辦理本省團練鄉民搜查土匪諸事務”,並沒讓他募勇練兵,建立軍隊。所以他就不得不打著辦團練的旗號,把自己的計劃納入其中,以求名正言順。為此,他在“團練”二字上大作文章。他說:“團而兼練者必主營哨,發口糧,可防本省,可剿外省,即今日官勇之法。”他沒有機械地執行清政府的命令,也沒有盲目仿效前人,照抄鄰省,而是根據實際情況,打著辦團練的旗號另搞一套,誌不在團練而在建軍。應該說,曾國藩的政治眼光還是高出清政府和當時的平庸同輩的。

曾國藩集練的湖南官勇第一次出省作戰,是在1853年赴援江西之行。這年夏天,湖北按察使江忠源奉命幫辦江南軍務,由湖北廣濟前往江南大營赴任,行至九江,驚聞太平軍欲攻南昌的消息,急忙趕到南昌城中助守,以所帶兵勇過單奏請增援,曾國藩奉命與湖南巡撫駱秉章商定,派勇三千六百人分三批啟程,前往南昌。結果帶兵書生心狠手拙,在南昌城下遭太平軍伏擊,死骨幹七人,兵勇七八十人,羅澤南的門生多人斃命。曾國藩聽到這個消息,且喜且憂。喜的是書生臨陣敢戰,遠勝綠營員弁,亦證明他不用營弁,純用書生帶兵的辦法切實可行;憂的是初集之勇尚不善戰。當時羅澤南帶往江西的一千湘勇,也隻有一營受過訓練,其它兩營皆是未練新勇,而這些新勇一戰全喪。從此曾國藩更加重視對新勇的訓練,把它看作決勝的基礎,這給他鎮壓農民起義也打下了基礎。湖南串子會、紅黑會、半邊錢會等正準備起義,就被曾國藩的軍隊殘酷鎮壓下去,使湖南成為曾國藩鎮壓太平天國的基地。

然而曾國藩鎮壓會黨,得到的是“曾剃頭”、“曾屠戶”之類的諢號,各種詛咒傳遍湖南,致使對他追隨很緊的李鴻章等人都為他擔心。因為曾國藩的一些作為,威脅到了一些地方官吏,所以他們也處處與曾國藩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