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失親之痛(1 / 2)

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悄然溜去,或許你還沒有來得及感歎,道旁已經小樹長大。而老乞丐帶著小乞丐討飯依舊,破碗未變。

不同的是,老乞丐又多了幾縷白發,小乞丐長高了一些,已經將近六歲,還有了一個連老乞丐也不常常叫的名字——木無一。

可是還是不說話,也不知他是不會說還是不想說,老乞丐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希望如幾年前那個老道所言,更盼著那天早日到來。

也幸有了這孩子,這幾年總能多討著幾個錢,多得一些剩飯剩菜。這不,這會兒果然又多得了幾枚金幣,老乞丐的肚子早已餓咕咕作響,趕緊吩咐木無一:“你這傻小子,還愣著幹啥?快去買些吃的來。”木無一拿起那幾枚金幣,急急忙忙的,就跑去買吃的了。

老乞丐笑了笑:“這個笨小子,倒也聽話。”不多一會兒,就看見那木無一又氣喘喘地跑了回來,手中緊握著幾個餅,生怕被別人搶走似的。他全部遞給老乞丐,老乞丐接了餅,又分給了他兩個,自己留下兩個,兩人便如餓狼一般吃了起來。

不久,老乞丐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木無一。隻見木無一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的一群人,神情有些好奇。老乞丐見狀,心中暗想人多的地方也好討著錢,便說:“小乞丐,走,咱們也過去湊湊熱鬧。”

於是,木無一一手端著破碗一手扶著老乞丐緩慢走去。

走近後,兩人擠進人群,眾人大多沒注意這兩個乞丐,見到的也走開幾步,還不忘丟下厭惡的眼神。

這一老一小乞丐倒也不介意,隻想瞧瞧發生了什麼,聚了這麼多人。

不禁抬頭看去,隻見一對年輕男女和一條小狗,男子麵目清秀,女子一眼看去,甚是漂亮,看那兩人穿著綾羅綢緞,就知道必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狗正在那女子的指揮下做出各種動作,引得眾人連連叫好,不時有人向狗拋些吃的。

那女子滿麵笑容,十分開心,男子隻是站在一旁,偶爾朝那女子笑笑。

可是,不久之後,那狗不知是吃壞了東西,還是諂媚眾人時閃了腰,反正就趴在地上不起,嗚嗚叫喚,十分痛苦的樣子。那女子很是不高興,朝那狗怒吼了幾句。隻見那狗艱難地爬了起來,又立刻倒了下去,如此反複幾次,最終還是沒能站起來,眼睛看著那女子,好似在乞求什麼。那女子及其不耐煩,轉身欲走。

那男子見狀,說:“我去把狗抱回去,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不料卻被那女子攔住,隻聽見那女子說:“不必,回去再買一條就是。”

男子滿是為難,卻也聽了那女子的話,跟著那女子揚長而去,始終沒有回頭再忘一眼那條趴在地上的狗。

且說那狗,見主人離去,再也按耐不住,又艱難地站了起來,似乎用盡生命中所有的力量,朝前踉蹌地走了兩步,還是倒了下去,目不轉睛地盯著離去的兩人,不禁擠出兩滴狗淚來,甚是可憐,叫人看了徒生出許多傷悲。

眾人亦漸漸散去。然而,木無一卻久久沒有離去,想要把那狗抱回去,老乞丐倒也沒有阻攔。

或許,老乞丐覺得他們都是被拋棄的吧!

他被這個冷漠的世界拋棄,小乞丐被他的父母拋棄,而這隻狗被他的主人拋棄。同是天涯淪落人啊,難免生出惻隱之心。

於是,他便默認了小乞丐要抱狗回去的想法。隻是靜靜地跟在木無一身後緩慢走著。更不會有人注意到他那一張滄桑的臉上哀歎人世冷漠的神情。

卻說到了破廟門前,那隻病狗奮盡力氣,拚命掙脫木無一的懷抱,重重摔倒在地,死活不肯進門,隻是趴在地上嗚嗚地叫。

老乞丐疑惑地看著,卻也沒有說話。然而木無一好似知道那狗對原來的主人還有感情,不願再有一個新的主人,所以不願進門,真是忠心耿耿啊。木無一倒也不勉強,拉了拉老乞丐破爛的衣袖,便向裏麵走去。

老乞丐一臉倦容,或心中還有一些不滿和疑惑,不過很快也看淡了,歎息了一聲,便在自己搭的破床上安然睡下。

木無一也躺下,不過卻怎麼也難以睡去,心中似有不安。於是起身打了碗水,掏出還沒有吃完的半張餅,向門外走去。

那狗見了木無一,隻是趴在嗚嗚地叫了幾聲,又頭貼在地上,一動不動。木無一見此,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放下水和餅,又向裏屋折了回去。

木無一走後,那狗抬著頭看了看,費力地爬起身,舔了舔水,卻沒有看餅一眼,又爬了下來,縮了縮頭,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