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劍術修行(一)(2 / 3)

我氣喘籲籲地半蹲著歇息,望著手中的日本刀,沉思了良久。原來,我一直把劍術想得太簡單了。看慣了祖國的武俠傳奇,以為所謂的“修練神功”是十分容易的事,隻要你想,你就可以當大俠,背著三尺青鋒行走江湖,或是練就一身絕世神功獨步天下。這些東西,我都想得太過簡單了,殊不知在這些輝煌的背後,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也許對那些“苦練十年才小有所成”的人們的所思所想,我此刻才明白了一些。

但是,我不能就此卻步。認識夕雲那一天,我立下的雄心壯誌,不能因為遇到這麼一點的小事就放棄,如果就這麼放棄的話,我也沒有為這個雄心壯誌奮鬥的資格。戰國時代,要在這個動蕩、紛亂的時代裏要生存下去,並且輔佐那個人奪得天下,就不能在這種小挫折麵前放棄,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必須咬緊牙關奮鬥下去,不管為了誰,都決不能放棄!想到這裏,我重新抽出刀來,一腳踢在櫻花樹的樹幹上,繼續向被震落的花瓣揮舞著手中的劍,雙眼中放射著堅毅的目光……

就在這麼胡搞蠻纏的亂揮亂砍中過去了四天,我似乎摸著了一些門道,花瓣也不再是分毫不傷了。我發覺,揮刀的時候產生的氣流很重要,似乎控製了氣流的流向和大小以後,就能像在廚房切蘿卜般隨意切割飄在空中的花瓣了。於是,我開始從這個方向入手,對氣流的流向和流速進行控製,可是進度並不這麼順利,在二十多天以後,我極盡最大限度都隻能夠把氣流控製在不會影響花瓣的自由落體軌跡的程度。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花’的境界,這樣想著的我開始思考另一種方法。

因為我每天的上午都要向清四郎他們學習文化方麵的知識(忍術方麵因為在劍術練習上還沒有取得一定的成績,因此藏馬還不肯指導我),而且還要替阿雪夫人——不,應該改口稱師母了——料理家裏和道場的事務,因此,練習的時間變得非常有限,我不得不犧牲少量的睡眠時間來練習。晚櫻凋零之前,我收集了許多的花瓣,用於練習還是綽綽有餘的。我也曾試探性地向夕雲討教訣竅,可是夕雲的嘴比任何機關和機械鎖都難以撬開,僅僅是微露笑意地說了句“靠自己”。我氧化鈣令堂!要是能夠靠自己我還能來問你嘛!

不過,在長時間的探尋摸索以後,大約是七月中,盛夏剛過,我才想到突破的訣竅。

那天清晨正在練習的時候,庭院草色蔥蘢,經過露珠沐浴過後,青草逾顯得青蔥。繁花已經落盡的晚櫻枝頭上,一隻黃雀正棲息在上麵,雙目如同兩把利刃般,緊盯著草叢中一片條狀葉上的螳螂。而此刻,螳螂似乎也發現了黃雀的蹤影,雙腿如同緊繃的弓弦般,隨時準備躍起逃命。不一會兒,黃雀似乎看準了時機,從樹枝上滑翔下來,螳螂也不是任人魚肉的呆子,在黃雀的腳離開樹枝的那一刻,瞬間跳了起來。結果,黃雀撲了個空,螳螂在落地以後再次起跳,瞬間在草叢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黃雀隻能灰溜溜地回到樹上,繼續尋找新的獵物。而這些動作,都不過在零點幾秒甚至零點零幾秒內就已經完成。

我在感歎“黃雀捕螳螂”這一奇異景象的同時,意外地似乎發現了什麼。黃雀的眼界很準,因此能在確認目標以後的瞬間鎖定目標並尋找適合的時機,機會來了便毫不猶豫;螳螂的眼界也很準,不然很難發現在樹葉這種天然掩體中準確發現鎖定自己的黃雀,並在瞬間作出反應,在極短時間內做好跳躍逃離的準備,因此才能在速度極快的黃雀的口中幸免於難。如果我的眼界精準度能夠與之相媲美的話,或許就能夠突破“花”的境界了!抱持著這樣的信念,我開始了眼界的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