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途茫茫(2 / 2)

我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發現我穿著的還是那一套休閑裝,腳上的還是那雙耐克球鞋,這在當時的人們來說肯定是“奇裝異服”了吧,簡直是比傾奇者的服裝還要奇特。於是,換一套比較“正常”的吳服是我來到這個時代以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我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夠如此鎮靜地思考,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來到城下町,我對這裏的蕭條感到一種莫名的感傷。街頭的買賣人都靠著路旁的樹,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店鋪的招牌要麼歪歪斜斜、要麼破破爛爛,店裏的掌櫃和夥計和買賣人們都一個樣子,整條街道幾乎毫無生氣。這也不無道理,現今是戰國之世,兵荒馬亂的,要是太平盛世,或許這條街道的樣子就是全然不同的繁華。在街上的人的注視下,我走進了吳服店。

“掌櫃的,我想買幾套吳服。”我邊說邊思考著該怎麼把錢的問題搪塞過去。

“這位客官,你要買現成的麼?如果你有需要,我們可以幫你量身定做。”掌櫃的看見我這身“奇裝異服”,用詫異的神色忘了我幾秒鍾,便滿臉堆笑地對我說,眼耳口鼻似乎都堆砌在一起。

“可以了可以了,我隻是要現成的,你隨便給我找身素色和服就好了。”我十分厭煩掌櫃的阿諛奉承,想要幾句話打發他。

“哦,那麼……盛惠六百文。”掌櫃見我這麼不耐煩的表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這下子我犯難了,怎麼把他搪塞過去呢……

見我如此焦急的神情,掌櫃更是越逼越急,“怎麼了,客官,付不出來嗎?”

被他如此地追問,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忽然間我想到了我這身衣服:“掌櫃,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我這身衣服可是大有來頭呢!”見掌櫃仍然保持懷疑態度,我接著說下去,“這身衣服是用叫做‘兒隆’(發音近似尼龍)的質料做的,這種質料是明國的特產,一點都不遜色於絲綢,穿在身上十分舒服,適合春、夏、秋三季穿著,還有這雙鞋子,跟你換套和服,你不會吃虧的。”

掌櫃聽完半信半疑地說:“這隻是你說的,我怎麼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信你就摸一下吧,憑你的經驗應該可以知道這是真是假吧。”

掌櫃摸了摸我這件休閑裝的質地,然後兩眼發亮地說道:“好質地,好質地!別說一套素色和服,十套我也換給你!”

“多餘的就不必了,另外那九套就換個五、六貫錢吧,再給我雙草鞋。”看到掌櫃的神色,我露出了笑意。

“價錢方麵,能否再降低一點……?我們這裏是小本經營,五、六貫錢的,實在是不勝財力啊……”掌櫃麵露難色。

“那好吧,你們有難處我也明白,那就三貫錢好了。”他們在這亂世中也確實是不容易,我也就退了一步。

於是掌櫃馬上點頭哈腰地就帶我進去內間,讓我挑選和服。我挑了一套淺綠色的素色和服,然後從老板那裏拿到了三貫錢,這已經是一筆大數目了。日本戰國時代的貨幣,由於自己鑄造的錢幣在南北朝時期已經絕跡,所以大量使用的是從明國——也就是中國的明朝——過來的渡來錢,主要是使用永樂通寶。(被光榮的遊戲誤導了的玩家們要弄清楚的是,日本戰國時代來說,一貫錢已經是很大的一筆錢,而不是像《太閣立誌傳》係列裏麵那樣動輒十萬貫的)

衣服和盤纏的問題都算是解決了。我望著正在慢慢向西斜下去的夕陽,歎了一口氣:今後,我的前途該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