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金西沉,在廣袤無際的天穹中,紅彤彤的晚霞也漸漸的暗了下來。一位亭亭秀麗的女子來到六郎的元帥大賬外,低聲地向守帳的兵卒問道:“怎麼?你家元帥還沒有吃飯?”

那個兵卒一見來人,忙單膝跪地請安,口中回道:“回郡主的話,沒有。自打元帥從賊人的山寨回來,就一直在營帳內。也不知道為什麼,飯也不吃,誰也不見。”

“怎麼,連我也不能進你們元帥的大賬?”郡主似笑非笑的問道。

“小的不敢,郡主請。”這個兵卒一邊說,一邊為郡主掀開門簾。

月色清輝,透過大賬的天窗灑在六郎的身上。郡主見六郎單手托腮怔怔地出神,不由的微微一笑,慢步走到六郎近前,雙手扶住六郎的肩,開玩笑似的說道;“怎麼?郡馬吃了敗仗了,為什麼不開心?”六郎回頭一見是郡主來了,勉強笑了一下,說:“郡主,小蟊賊而已。”

“真的?郡馬不是有事瞞著我吧?”郡主很少見六郎如此愁眉不展,不由關切的問道。

“唉!”六郎歎了一口氣,說道:“郡主,你可知屢次截我軍糧的那個人是誰?”

“誰?”郡主好奇的睜大的眼睛問道。

“是王蘭英!”

“王蘭英,王蘭英。。。”郡主低著頭念這個名字,“王蘭英,”郡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然抬頭說道:“就是你和我說過,曾經和你有過指腹為婚的婚約那個王蘭英麼?”

“正是!”,六郎點了點頭,歎息一聲,站起身繼續說:“當年定了婚約不久,他們王家就舉家搬走了,一直了無音訊。母親找了他們幾年沒有找到,以為兵荒馬亂之際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這才和郡主成親。沒有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今天卻在這裏碰到。”

“那為什麼王姑娘一直沒有來找你呢?”郡主望著六郎有些疑惑不解。

六郎一邊說,一邊在來回的踱步:“今天我才得知,因為家中有變,他們王家就剩下了他們母女倆。當她們二人路過岐山的時候,忽然有強人打劫。那些人也是瞎了眼了,打劫打到她身上,不用說,不消幾個回合,全山寨會點把式的,全被她打趴下了。那些人一見她武藝高強,說什麼也要留她作寨主。王姑娘想到反正母女二人也無處可去了,就留了下了。前不久她的母親剛剛過世。因為她無意中告訴她的一個手下曾與我有婚約,於是此人就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把我引到山寨。”

郡主想起自己與六郎夫妻二人相敬如賓,蘭英卻一個人獨守空閨這麼多年,竟不禁的心裏一陣酸楚,忙問道:“那麼郡馬打算如何處理此事呢?”

“唉,我也一時沒了主意。這樣吧,據探馬來報,八賢王的鸞仗已經到了離三關不到200裏的去處。現在正是多事之時,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親自去迎接八王千歲。軍中的事物我已經吩咐嶽勝全權處理,隻是,那幾個孩子。。。”六郎有些擔心的說。

郡主接過六郎的話:“你放心好了,這次出征,母親,幾個嫂嫂,七弟妹,八弟妹連同八妹九妹一起來到三關,家中也無人照看宗勉,宗璉和宗英。妯娌們需要把守關口,操練兵馬,孩子們我自會妥善安排照料。你就放心吧!”郡主笑著勸解。

“有勞郡主了。不過郡主千萬要告訴幾個孩子,軍營不比旁處,不得隨意喧嘩,不得四處走動,不得。。。”六郎仍舊有些不放心的交代。

“好了,幾個孩子都倒背如流了,天都黑了,你也該吃寫東西了,好麼?”郡主一邊說,一邊拿起旁邊食盤的點心,笑著遞給六郎。

六郎笑笑,接過糕點,咬了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郡主說:“還有一事,這次八王千歲前來犒軍,王若欽,王大人也一同前來。”

“什麼,王若欽,他來做什麼?”聽到這個名字,本來還是笑意盈盈的郡主不由的板起臉來,杏眼圓睜,“他在雲南還害你害的不夠麼?”

“郡主,不要這樣,王大人當時不過是奉旨辦案,所謂君命難為。。。”看到郡主有些動氣,六郎替王若欽辯解到。

“好了,我知道了”,郡主一邊給六郎到茶一邊說:“你的這個結拜兄弟呀,我勸你還是小心他一些好。”

第二天六郎帶著郎千郎萬兄弟倆起身前往接八王不提,郡主在自己的帳中思踱著這件事情,越想越覺得其中有些不對,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來。忽然,郡主目光霍地一閃,一下子明白了什麼。“來人!”郡主高聲叫到:“給我把宗勉找來,再給我被轎,我要去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