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覺得都差不多。”仙兒俏皮的眨眨眼睛,停了停,又有點惋惜的說:“麒麟哥,你真的要當一輩子的道士呀?”

麒麟看了仙兒一眼,低頭說:“從我記事起,看到的人就是道士;我的師兄師弟也是道士,撫養我長大的師傅也是道士,我不當道士當什麼?“

“你來找我呀。“仙兒急急的說到,“你有一身的本事,來給我爹當親兵,我爹一定會喜歡你的。男子漢活在世上,不就是為了掙一個功名麼?”

仙兒見麒麟低頭不語,繼續勸說:“麒麟哥,這你年你總是給我們軍營送草藥,我爹早就注意到你了,說你人小誌高,一看就是可造之材什麼的。一輩子當道士,多可惜呀,多沒意思呀!”仙兒一邊說,一邊偷偷的看麒麟的反應。

麒麟想了想,抬起頭,對仙兒說:“這樣吧,你先隨黃將軍回去,等我稟明了師傅,如果師傅認為我已經可以出山,我再去找你,好麼?”

仙兒一聽,高興的拍手到:“太好了,就這樣定了。對了,等你下山的時候,一定不要忘了帶上你的三黃劍。”說到三黃劍,仙兒小臉紅了,麒麟本來就紅了的臉更是連脖子都紅了。這幾年來,因為麒麟手拿雄劍,仙兒手持雌劍,多少人明裏暗裏的笑他們是天生地造的一對。

良久,仙兒揉著衣角,輕聲說:“時辰不早了,麒麟哥,我走了。別忘了來找我。”

“嗯。”麒麟答應了一聲,“我送你。”二人相伴朝山門走去。

就在他們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後,一個穿著件八卦鶴氅,頭戴雷陽巾,手裏搖著一把拂塵的老道士從房後走了出來。他擺了一下拂塵,輕聲歎了口氣。

這邊蕭太後的澎海回鵠調兵暫時不提,三關大帥楊六郎此刻也遇到了一個大麻煩。正值初春,青黃不接,好不容易從戶部調來的軍糧居然讓人給截了。截軍糧的人還大言不慚的說,“如果是別人的軍糧那就算了,就是你楊延昭的軍糧我才截的。”

問逃出的兵將,截軍糧的人是個什麼模樣,那些個兵士居然支支吾吾的說,那個領頭的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隻知道“他”力大無比,人稱“王爺”。

“王爺,哼!”六郎一拍桌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心想,別說你是什麼自封的王爺,你就是王母娘娘,我楊六郎也要會上你一會!

“王爺,不好了,三關大帥楊六郎親自帶兵攻打山寨來了。”一個頭包青帕的女子一邊快步走進聚義廳一邊氣喘籲籲地說到。

“慌慌張張的幹什麼?”被稱作王爺的那個人此時正在看書,聽到來人的稟告後,放下書卷,踱步來到廳外。暗自思忖,“楊六郎,你來的正好,我正想會你呢!”。

等這位“王爺“來到山寨門前的時候,六郎已經等候了有小半個時辰了。身旁的孟良焦讚老大不耐煩的說:“六哥呀,等什麼等,我們一起殺進去,平了他的山寨不就行了。”

六郎目視前方,緩緩說道:“此人不截別人的糧草,指明了光截我的,說不定和我有什麼過節。不弄清楚事情的緣由,怎能莽撞動手?”

正說話間,但見寨門打開,出來一隊人馬,為首的那個人走到兩軍中間,抱著胳膊,斜著眼睛瞪著六郎,並不說話。六郎見山寨來人,下了戰馬,快走幾步,來到此人的近前,雙手抱拳問道:“敢問寨主尊姓大名?和我楊景有何深仇大恨?屢次截我軍糧?”

那人冷笑一聲,“楊郡馬自然不會記的我,怕是也不想記得我吧?”

六郎定了定神,仔細的看著來人,此人無疑是一女子。從麵貌上看來人並不醜陋,隻是麵色黝黑,而且身形高大,比尋常的男人都要高出一頭。六郎見她輕輕鬆鬆一隻手上就提著一把幾十斤重的板扇鋼刀,心裏暗暗稱奇。

六郎在看此人,此人也在仔細的打量六郎。此刻的六郎上身披銀色鎖子甲,一把垂著一尺來長的赤紅流蘇的寶劍斜挎腰間,半新的湖縐黑褲子下套著馬靴,底邊似打了粉涮洗得雪白。20年了,六郎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翩翩少年郎。兩次的充軍發配,多年的沙場征戰給六郎原先白玉似的麵頰上刻上了幾道歲月的痕跡。唯一不變的是他黑寶石似的瞳仁依然顧盼生輝,頜下幾縷青須,更顯襯著他瀟灑飄逸。這人不禁暗暗想道:“民間所傳果然不虛,三關大帥楊六郎真是一個風神俊雅的人物!”

六郎實在想不起來她是誰,再次雙手抱拳問道;

“閣下可是在下的一位故人?恕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故人?”哼,那人又冷笑了一聲,“40年前的婚約,你自然是不記得了。”

“婚約?40年前?”六郎大驚失色,脫口而出:“你是王姑娘?王蘭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