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七、恐懼的沼澤地(1 / 2)

恐懼的沼澤地

記得以前第一次乘坐飛機時,在位置上坐下,看著那小小的窗戶,頭都鑽不出去,暗暗感歎,這上了飛機,便是聽天由命了,逃也沒地方逃,橢圓形的窗口這麼小,跳也跳不出,如果飛機出了事,個人絕對的無能為力,隻有拿出筆和紙寫遺書的份,最後是生是死就撞大運了。現在行走在這無人區,也有這種感覺。大地一片滄涼靜寂,地平線與天際相接,雪山與白雲混然成一體,好象到了天的盡頭,隻要向前越過山坡就會掉下地球到太空去,在這裏,一切都是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如果我們的車子出了事故,拋錨了,輪陷開不動了,在這沒有人煙的茫茫草原上,孤立無援,我們也隻能聽天由命,無處可逃,麵臨著的是渴死、餓死、凍死、累死,被狼、熊等野獸咬死。徒步是無法走出這無人區的。

沿途不時可以遙看到路邊一座座土丘,看過去比墳墓大些,有的象倒塌的泥牆,有的象荒蕪的城堡,好象是人類所為,是人工建造的。我曾聽說過一個學術觀點,說西藏高原是人類文明的發源地之一,早在幾萬年以前人類使用舊石器的時候,就有人類活動在這片高原上。有許多出土的遠古時代的石器證明了這一點。這裏還有輝煌的象雄文化。丹增、達娃和我就熱議起了這個話題,用我們所看到過的所知道的資料,來談論這塊高原上出現的古文明。丹增說他看到過一些學者的觀點,說這西藏高原其實在遠古時代原來是海洋,後來隨著地殼運動和大陸板塊的運動擠壓,上升為高原,出現了喜馬拉雅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們看到了草原上一塊突出的聳立的土牆,很醒目提神。約在我們車子的幾公裏之外。之所以我這麼肯定說是幾公裏,我是根據次仁師傅的理論判斷的。據次仁師傅說,因為高原上空氣稀薄,能見度極高,在晴朗的天氣,草原上的能見度是二十至四十公裏,也就是正常視力的人能看到二十公裏處的動物黑點,四十公裏外的小山頭。看得清那個聳立的土牆的輪廓形狀,應該是在三四公裏的樣子。我們決定繞上去看看。

這土丘很象房子風化倒塌後的牆,很難想象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出現這樣的一座牆,大自然不可能壘起這道牆,應該是人工建築的,但看上去又不是很象,這牆厚的厚,薄的薄,有的地方還是上麵粗下麵細,是成年累月風化成的樣子,是大自然的傑作。但我有點不甘心,希望這是遠古人類的遺址,我在它的四周仔細地低頭尋找,希望能發現拾到有人類痕跡的石器,如一個石頭磨成的刀,斧子,一塊有孔的石頭,或者上麵刻有象形圖案的石片玉器,骨頭做的針,如果我能發現,那我就能成為名人了,名載史冊,偉大的發現者陳家藝,但什麼也沒有找到,沒有驚人的發現。隻有幾根白色的野獸白骨。我猛拍了一通照片。我給他們幾個人還在這裏合了影。

離開這土牆一樣的聳立物,我們繼續向前。次仁師傅沒有按原路返回到那車輪壓出的簡易公路上,而是采取斜插的方法,就象是走直角三角形的斜邊,想在前進中斜插到公路上。這一路上沒有前車之轍,完全是自由在草地上開辟道路前進。眼看著離公路不是很遠了,不料想,意外的情況發生了,一不留神,車子陷入了一個沼澤泥坑中,次仁師傅想衝過去,加足馬力開。馬達怒吼著,聲音很響,但毫無作用,車輪翻起一層爛泥,空打著轉,我們站在車側麵推,助一臂之力。看著前進不行,又嚐試到退,也不起作用。我們去附近找來石頭,墊在這車輪下的爛泥中,也無濟於事。次仁師傅說是車子的底盤卡住了,車輪吃不上勁。就這樣折騰了一個小時,車子還是出不來,二隻車輪反而是陷得更深了。真是走小路摸夜,本想節約時間走近道,卻反而更費時間,還出不去了,大家傻眼了。我們對仁次師傅的車技和判斷力是相當的信任的,一路來,曾經越過幾條溪灘,在水中行進,也在泥漿和大坑中掙紮過,都沒有出事,沒有熄火,沒有輪陷。這次卻失誤了。達娃很經典地說了一句話,走沒有人走過的路,充滿了風險。達娃的話很有道理,這裏開車,都是按著草地上留下的車轍前進,這樣比較安全,不會走迷路,不會陷入沼澤泥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