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漸漸有點恐慌起來,心裏出現了許多個萬一,其他人也麵有擔心色,在這樣的荒涼無人區,遇到這樣的情況,誰都會心態失衡,擔驚受怕。怎麼辦?靠我們自己是無法解救了,隻能求助於外力,丹增讓次仁師傅和達娃走到公路邊去守候,如果有車子經過,就攔住請他們幫忙拖一下車子。我和他二個留在車上。
我很怕與丹增單獨相處,因為心虛,從心底裏對他有一種提防,怕他知情我與格朵的事,怕他趁機報複,怕他下毒手。論體力打鬥什麼的,我都不是他對手。如果被他在這裏置於死地,可以謊稱我是缺氧失足,理由很多,這是絕好的時機,誰也不會懷疑什麼的。
他是不是故意這樣安排呢?讓次仁和達娃離開,可以方便他趁機下手。我有點後怕,也不願與丹增麵對獨處,就對丹增說,還是我與次仁師傅一起去吧,我想走動一下,讓達娃留在這裏。
丹增說,次仁師傅與達娃先去,如果等一段時間沒有遇到車子,我與你再去換班。讓他們回來休息。既然丹增這樣說了,我也不敢再強辯什麼了。目送次仁和達娃的身影遠去,我們便坐在草地上等待。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特別焦心,還胡思亂想。丹增說,搞不好今晚上要當團長。當團長的意思我懂,我聽好幾個人介紹過,說是開車在西藏高原上,過河熄火拋錨,或者車陷泥坑出不來,或者路被衝垮前不能退不能,遇到這種情況,就隻能縮成一團在車子裏過夜,等待救援,這就叫當團長。丹增說他下鄉時當過一回團長,受困在一河裏。晚上冷凍得很。這滋味不好受。因為這裏路過的車輛非常的少,很有可能攔不到幫忙的車輛,也得當回團長,等待過往車子的幫助,拉出沼澤泥坑。
我不停地向次仁師傅和達娃走的方向眺望,希望他們出現在我的目光裏。這草原上的空氣仿佛活的一般會顫動,移動,蒸氣一般,使人的目光恍恍惚惚,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一小時,二小時,沒有明確的概念。我們終於驚喜地看到一輛大卡車向我們這個方向駛來。丹增說,我們的運氣太好了。
果然是次仁師傅與達娃攔來幫忙的車,司機是二個漢族人,一個四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的樣子。次仁師傅向我們解釋說,他們開始不想來來幫忙拖車的,說太危險,他們的車子更容易陷進去。好話說了很多,才同意,但是要錢的,他們開價五百元,次仁師傅向他們說明這小車是縣政府的,車上的是縣裏領導和記者,可這二個漢族司機一點不買帳,說拖車有風險,要收點香煙錢,最後討價還價到三百元。丹增說,當務之急是把車拖出來,三百就三百吧,否則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再有車呢,我們可不想當團長。
鋼索二輛車子上一掛,那卡車油門一響,呼拉拉我們的車子就出來了。付了錢,我們就沿著剛才的車轍印上路了。
次仁師傅搖著頭感歎說,你們漢族的司機太精明狡猾了,沒有道德,如果是換成藏族的司機,不會見死不救,更不會開口要什麼錢。這是可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