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六、河溝裏的土匪骷髏(2 / 2)

我和達娃紛紛猜測,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怎麼會死在這裏呢,這裏有什麼樣的故事曾經發生過呢,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第一個想到的會不會是一個遊牧民,會不會是一個偷獵者,會不會是一個旅行探險者,到了這裏,因為了受了傷,生了病,或者是斷糧餓死了。也有可能是到河邊休息時,被野犛牛踩死,被狼咬死。

次仁師傅說,餓死是不可能的,這裏有許多的野獸可以捕食,曾聽老人們講過,在這無人區裏,最大的危險不是缺食挨餓,而是缺水受渴,沒水喝這是最危險的。達娃與我一樣有點不理解說,這裏湖泊這麼多,到處是水,怎麼會缺少水呢。次仁師傅說,看上去一路都是大大小小的湖泊,還有沼澤地,還有不少的地表水,水很充足。但極大多數是不能喝的,不是淡水,是鹽堿水,不能喝,有的甚至有毒,喝了會中毒而死。象這條溪的水是淡水,可以喝,但這樣的淡水溪在無人區是很少很少的。我問這麼多的湖泊水不能喝,那怎麼辦,不可能隨身帶很多水進來呀。次仁師傅解釋說,進入無人區的牧民,那些偷獵者,都是有經驗的人,會順著動物的足印去尋淡水,還可以化雪水,化冰為水,那地上冒出來的一根根小冰柱是可以化水喝的。

次仁師傅撥弄著那骷髏頭和生鏽的條子說,這應該有很多年頭了,據他看,死者說不定是當年的土匪,被打死的土匪。一聽次仁師傅說是土匪,太刺激了,我們一下子來了勁頭,問他怎麼知道是土匪。

次仁師傅對我們講,如果是牧民或者偷獵者,一般同伴會照料,將死者屍體處置好,牧民會照風俗習慣處理,拋進湖裏水裏,偷獵者也會將同伴屍體掩埋。象這樣拋頭露麵在野外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土匪了。西藏解放初期,受解放軍的圍剿追殺,許多的土匪就逃到這裏來了,有西藏頭人帶領的土匪,有潰敗的藏兵遊兵散勇結成的土匪,也有青海新疆流竄過來的土匪,知名的如馬步芳的土匪,這些土匪隱藏在無人區無惡不作,出去打劫遊牧的牧民,搶劫村莊,牽走牲口,襲擊路過的車隊商隊,掠走貨物,然後逃進無人區,讓人難以追捕。這無人區裏土匪多。解放軍是用了很多部隊圍剿,幾個團的兵力,才逐漸把他們消滅掉的。看這生了鏽的鐵管,應該是槍管,從長度和粗細上看,不象是老百姓用的獵銃槍,象是軍用槍。他可能是受了傷,躲避在這山溝裏,支撐不住死去的。

次仁師傅的話我聽得將信將疑,這骷髏頭是不是土匪,這也無可考證了。順著次仁師傅的講述,我努力想象著一個場景,一群土匪策馬狂奔,後麵是解放軍部隊的追殺,塵煙四起,混亂中,一個土匪中了槍,受了傷,在翻越了一個山坡後,他策馬躲進了這山溝中,因傷不支,翻滾落馬,躲在一塊大石頭休息。受了槍傷後口幹,他掙紮著在溪邊喝足了水,然後依靠在大石頭後麵抱著槍昏睡過去,那馬也顧自逃命,消失在草原上了。在昏睡中他被凍死了。經曆了數十年的風雨後,隻剩下一個骷髏頭和半埋在土石中一截生鏽的槍管,被我們發現。

我們在這山溝水溪邊休息,喝著酒,吃著肉,象四個世外的神仙,何疑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