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狗娃南行記(1 / 1)

大灣村的小混混狗娃這幾天很鬧心,因為大灣村的村民外出打工掙了不少錢,前前後後在大灣村修建了幾十棟小洋樓,那青磚綠瓦特別耀眼。狗娃拿自家的土坯房和人家的小洋樓比,自然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既羨慕又嫉妒,最後隻有搖頭歎氣的分兒。

狗娃想了好幾天,這幾年遊手好閑,沒有正經事做,耽擱了不少時間,要想人模狗樣,還得外出掙錢。難道重操舊業?不,他決定重新做人,外出打工。

村裏人說,要打工,到廣東;要掙錢,到廣州。狗娃沒去過廣東,也不知道廣東有多遠,他最遠到過縣城。以前跟縣城的小混混混了一陣時間,做了一段時間扒手,錢沒掙到多少,差點被警察逮到,但世麵總算見了一些。他聽說廣州是比縣城更大的城市,不過路途遙遠,盤纏要用不少。狗娃沒有錢,他於是有些犯難,他向父母要,磨破嘴皮,好不容易在父母那裏要來三百元。

狗娃來到市裏火車站,他去火車站售票窗口一問,去廣州的硬座車票要二百元,三天之內還沒有票。時間緊急,盤纏不多,再加上沒有回頭路可走,狗娃攥著三百元想了好一陣。最後狠狠心,票販子手中買下一張高價票,終於坐上了南下的火車。

狗娃坐在車窗口興奮得不得了,看著窗外不斷移過的風景,幻想著遍地黃金的大城市,眼中浮現大把大把的鈔票,他忍不住笑了。微笑中他進入夢鄉。

火車一夜飛馳,過了武漢,過了江漢平原。到了乘警查票時間,查到狗娃時,狗娃睡得正香,乘警搖搖他說:“同誌,查票了,請把車票拿出來。”狗娃從睡夢中驚醒,嘟噥著掏出票。乘警接過票一看,眉毛一皺說:“小夥子,你坐過頭了,火車早過了武漢,快下車吧。”狗娃一驚,夢醒大半,他說:“我買的票是到廣州,怎麼可能……是武漢?”他接過票一看,白紙黑字,心倏地涼了。

“他媽的,上當了!這叫什麼來著,對,這叫陰溝裏翻船,大意了啊!”

狗娃邊說邊悔恨不已,最後收拾蛇皮口袋在湖北一個不知名的火車站下了車。

天還未亮,狗娃蹲在不知什麼名的站台的屋簷下,身無分文,又冷又餓,他不知道下步該怎麼辦。

這時從站台另一邊走來兩個人影,走到狗娃身前,他們看了狗娃一眼,狗娃也看了他們一眼,狗娃以為碰見了救星。然而一個人影說:“小子,這是大爺我們的地盤,快滾開!”狗娃不開腔,兩個人影晃著腿則顯得不耐煩。狗娃看他們一身襤褸,心想老子混社會的時候,你幾個蝦子還不知道在哪個娘胎呢。就在狗娃發愣時,突然一個人影搶了他身邊的蛇皮口袋拔腿就跑,狗娃一起身,被另一個人影伸腿絆倒。狗娃忍痛爬起來時,那兩個人影早已不見了。

狗娃連喊晦氣,又毫無辦法。

人生地不熟,又沒有路可走,狗娃感到孤立無援。他突然想到重操舊業,他想到在縣城時的職業生活,他看看時間不早了,就爬上了一趟由北開往南方的火車。

坐在八號車廂進出門口,狗娃又餓又怕,怕警察查票,肚子又咕咕叫著早唱響了空城計。狗娃慶幸的是,整個白天他都沒看見警察過來。

夜晚再次來臨後,狗娃餓得實在不行了,他就找民工要一些食物胡亂充饑。夜深後,人們都偏偏倒倒逐漸睡去。狗娃則沒有睡意,他盯著車廂上的燈光出神,朦朦朧朧中,他看見車廂內有兩個人影在晃動,他看見了兩個偷包賊。

狗娃看見兩個偷包賊偷了多個熟睡民工的錢物,他又想到自己的職業生涯。是幹還是不幹,狗娃猶豫不決。就在兩個偷包賊收獲頗豐時,狗娃眼睛一轉,有了主意。當兩個偷包賊路過自己身邊時,他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順利從他們身上偷到了贓物。有了錢,狗娃心中也不那麼緊張了。

天亮後,火車進了廣州站。狗娃隨人流出來,向出站口走去。前麵兩個行走的人影他看著眼熟,原來正是那兩個偷包賊,他們滿載收獲正向出站口走去。

突然身後人流中有人一聲高喊:“抓小偷!快抓前麵的小偷!”

狗娃一驚,看見身後有人向自己奔來,他以為偷錢的事被人發現了,撒腿就跑。他想我在小縣城都能跑脫,難道在這裏跑不脫?快衝過兩個擋路的偷包賊時,他一掌一個把兩人推倒,快速向出站口奔去。

出站口越來越近,狗娃卻突然傻眼了,原來出站口有兩個民警正向他走來。他想完了完了,今天是徹底地完了,他無力地原地倒下去。

然而民工們衝上來並沒有圍住他,而是圍住了兩個偷包賊。警察走過來,看也不看他,徑直走向了民工。

狗娃臉上淌下汗珠,原來是虛驚一場。他心下一緊,原來他摸到了偷來的錢包。看來飛來之財不能取,於是他擠進人群,掏出錢包對民工說:“這裏還有他們偷的錢包,我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