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逢之時 無語凝噎(2 / 2)

聽到紫玥的推門聲,呂榭煬、清辛和李婉柔都迅速回頭,盯著紫玥,若不是他們及時發現這聲音來自紫玥,清辛的劍已經刺穿了紫玥的咽喉。那男子微微轉頭,看向紫玥。他的黑色麵具上雕著繁複又細致的花紋。他停下了不停敲擊桌子的手指,戴著麵具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變化。

四個人就這樣冷冷地盯著紫玥。那眼神極其複雜。紫玥的腿本能地顫抖,她愣在原地,本想說‘對不起,走錯了’,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站在原地。

“門主,這是我的第十任老婆。是上次搶回來的。”,呂榭煬第一個反應過來,他走到紫玥旁邊,攬住紫玥的肩膀,笑著對那戴著黑色麵具的男子說道。

清辛的神色也緩和起來,他溫和地笑著,示意李婉柔收回準備揚鞭的手勢,笑著說道,“門主,這就是陽護法與你提過的楊姑娘。她就住在隔壁,是同我們一道出寨的。”

那端坐著的男子並不回話,他依舊盯著紫玥。沉默了好久,他才緩緩說道,“她叫什麼?”

呂榭煬顯然是沒想到門主會來這麼一句,他愣了愣,又遲疑地說道,“楊紫玥,她叫楊紫玥。”

紫玥突然想起,這男子的姿勢和聲音和她那天在花節看到男子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此刻這戴著麵具的男子全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似乎隨時會吞沒任何生命。紫玥剛想開口詢問,那男子卻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呂榭煬一把拉住紫玥的手,準備把紫玥扯出門去。紫玥剛想掙紮,便聽得那男子開了口,“楊姑娘留下來。”

呂榭煬大驚,他慌忙說道,“門。。。。。”

戴著麵具的男子眼睛冷冷地掃了掃呂榭煬,一旁的紫玥都覺得那目光讓她不寒而栗。呂榭煬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清辛用力地拽向門外。李婉柔朝紫玥看了兩眼,終於回轉身,將門輕輕掩上。

紫玥站在原地,被一股強大的壓力壓得進退不得。她感覺那男子一直在注視她。她隻覺得一道道冷劍不停地刺著她的後腦勺。她沉默了半晌,終於鼓起勇氣,說道,“那個,恩,我不是有意的要闖進來。。。。”

“玥兒。”

這樣熟悉的聲音,這樣溫柔的語調,和這兩個簡單樸素的音節,這一切,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在紫玥腦中盤旋過太多遍。她曾無數次夢見這兩個音節,夢見那個陌生的男子,夢見那樣凜冽的眼神無比溫柔地注視著自己,她又多少次為了這兩個音節而黯然神傷,獨自躲在偏僻的角落,舔舐那滴血的傷口。她期盼過,夢想過,笑過,哭過,絕望過,放棄過。這個算不上熟悉的陌生人,紫玥感覺已經認識過一個世紀,仿佛前世就是和他白頭到老,牽著手過了黃泉,被逼迫著喝下來孟婆湯,在紛繁芸亂的今生迷失了對方,自己在這寂寞紅塵苦苦的等了許多年,這才發現了命中的愛人。

眾多的思緒在紫玥心中翻湧。一股酸酸的暗流在她心裏胡亂湧動,叫囂著,渴望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

“玥兒,過來。”那聲音很溫柔,卻又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由不得人的拒絕。

紫玥隻覺得自己的雙腿自動地向桌子移動。她低著頭,壓抑著自己激動的情緒,怕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境。

隻是,這聲音如此溫柔,這感覺如此深刻,他的身影是如此清晰,這些,都在向紫玥叫囂--清醒過來吧,他就在你麵前,好好看看他。

那股力量逼迫著紫玥抬頭。那麵具上繁複的花紋異常精致,象花節上最為嬌豔的鮮花。紫玥顫抖著抬起手,小心地觸摸那個冰冷的黑色麵具。她就象一個壓上了所有財產作最後一博的賭徒,內心的焦慮不安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她顫抖著移開那個麵具,如願以償地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英挺的眉毛,輪廓分明、線條剛硬的臉頰,兩隻眼睛像黑夜裏茫茫大海上的燈塔,閃耀著永恒的光芒。那光芒刺到紫玥內心最深處,融化了她心底的堅冰。那股暗流瘋狂地衝向眼眶,化為兩行清淚,象泛濫的河流那樣在紫玥的臉頰上蔓延。

她聽見她的喉嚨裏發出一聲呼喚,“哥”,緊接著又被那不知是喜是悲的情緒堵塞。

隻是簡單的一個字,卻實在蘊含了太多的含義。

楊靖風看著泣不成聲的紫玥,眼睛裏也蒙上一層霧氣。他站起身,將紫玥輕輕擁入懷中。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一句話。楊靖風將紫玥勒得越來越緊,似乎他一鬆手,紫玥就會變成蒸發的水汽,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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