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逢之時 無語凝噎(1 / 2)

其實大廳內的閑侃也是挺有趣的。天南海北,無所不包。上至皇帝的治國方針,下至路邊乞丐每日乞討所得;大至其它郡內發生的洪水,小至鄰居家離奇死的兩隻雞。但是,所有這些事中,人們最熱衷的便是江湖事。哪個門派的頭頭莫名其妙被毒死,二當家當上了掌門人。一位正義的俠客鋤強扶弱,昨天又砍掉了一個貪官的腦袋,將他的全部家財分給了受苦的百姓。

不過紫玥慢慢發現,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個詞便是暗派。和暗派的頻率差不多高的一個詞便是‘暗派黑麵’。暗派是最近五年內興起的一個門派。它的門徒遍布全國,在每一個郡都設有分舵。但是,除了本派人員,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些分舵的地址,而暗派的門徒,絕不會輕易泄露分舵的任何信息。沒有人知道暗派到底是幹什麼的。但是,一些自稱與暗派交過手的人稱,暗派的人個個都是凶殘無比。暗派的老大更是到達了凶殘的極致。他劍法極高,與他交手的敵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削去了頭顱。據說,暗派的老大出外辦事總是帶著一個黑鐵鑄成的麵具。所以大家都私下叫他暗派‘黑麵’。除了他身邊的四大護法,幾乎沒有知道他的本來麵目。

紫玥對暗派和暗派黑麵都很好奇。這樣一個保密措施做得如此周全的門派,它的目的到底是想幹什麼。它正邪未明,沒有和一些名門正派拉幫結派,亦沒有和任何邪教狼狽為奸,這樣一個尷尬的境地,普通組織不會支撐超過三個月。而暗派已經成立了五年,並且有越來越壯大的趨勢。有人猜測,暗派是在積蓄實力,到達一定程度,一舉消滅中原武林。有人說,暗派是個殺手組織,它籠絡了天下最有實力的殺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有人說,它是皇帝手下的一條狗,暗地裏消滅一些皇宮容不下的危險勢力。極少有人去說暗派的好話,即使有,也會馬上被眾人的唾沫淹沒。

但紫玥並不這樣想。她總覺得,一個如此神秘的門派,絕不會隻是這麼簡單的目的。她對暗派黑麵更好奇,她想知道,一個什麼樣的人,能讓一個門派在短短五年內從無到有,並且愈來愈壯大。

不過,紫玥也隻是想想。她並沒有熱血到立刻拿上劍,衝入江湖,過上江湖兒女的生活。不消說她的身體根本練不了武,她仍顯封閉的心也由不得她這樣鮮活。是的,她是想能夠活得激情一點,可是她本性就是這樣,她再掙紮,也不過如此。

所以,她便努力安下心,忽視呂榭煬和不如意的事實,興致盎然地坐在喝茶大廳,聽著別人的閑侃,讓自己的思緒隨意地在空中飛舞,翱翔。

漸漸的,她跟這裏的店小二混熟了。

他綽號板牙,店裏的夥計都這麼叫他,據說是因為有一次跟人打架,被人一拳打掉了板牙,他大吼了幾聲,“啊,板牙,啊,板牙。”此後,店裏的人便叫他板牙,久了,倒讓人忘了他的真實姓名。他是個活力四射的小夥子,忙上忙下,卻從不抱怨,反倒樂嗬嗬地哼著胡編亂造的小調。

起初,紫玥隻是坐在大廳中,等到板牙來跟她添茶時,她才跟板牙聊上幾句。慢慢地,紫玥跟板牙混熟了。她開始成天跟在板牙身後,象一條甩不掉的跟屁蟲。板牙倒水,她也拿條抹布,裝模作樣地在那光溜溜的桌子上擦來擦去。板牙招呼客人,紫玥也跟在他身後,一聲不吭。板牙掃地,紫玥便搬了條小凳子,坐在一旁,美名其曰,監督工作。終於,板牙不耐煩了,他憤怒地叫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紫玥眨眨眼睛,極為無辜地說道,“我這是映隨現象。”然後喜滋滋地看著板牙迷惑的眼神,笑道,“看你,又傻了吧。”這時,板牙便會重重地把東西往桌上一放,衝進後院,然後,又在掌櫃威逼的眼神中低著頭,回到崗位,忙上忙下。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眨眼間,紫玥已經在這個小客棧中度過了十天的光景。她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有六七天沒有見過呂榭煬了。和清辛的碰麵也極為少見。李婉柔更是失去了蹤影,甚至可能連夜間也不曾回客棧。

紫玥憶起自己身無分文,他們就這樣走了,雖然是件好事,可自己沒法付這的房錢呀。

窗外,一輪滿月盡情散發著清冷的光輝。紫玥坐在圓木桌前,右手撐著頭,雙眼愣愣地望著窗外。突然,她聽到一聲極其輕微的響動,是門打開又輕輕合上的聲音。她知道是呂榭煬回來了,便站起身,走到門外。

紫玥走到呂榭煬的房門前。她隱約聽見裏麵有不大的說話聲,猜測可能清辛和李婉柔都在裏麵。她推開門,發現房間裏有不少人。呂榭煬、清辛和李婉柔都站在圓木桌前,表情嚴肅。一個帶著黑色麵具的男子優雅地坐在桌子前方,手指緩緩敲擊著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