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哭的有些累了,原本就酸脹的眼睛覺得更疼了,她隻覺得自己這幾日把這一世間的眼淚都流盡了,朦朧之間她突然聽到耶律宏低沉嘶啞的聲音。她心頭死寂一般的感覺一下消失了,她的手不覺得的握得耶律宏的手更緊了:“你醒了?”那種驚喜的語氣,是發自肺腑的真摯:“好些沒?你的胸口還痛麼?你的……”
“咳咳……”耶律宏想回答她的一切的問題,可是身體虛弱的他好像始終是力不從心。不由的咳嗽起來。傾城慌張的起身,蹲在床邊,鬆開握著耶律宏的手,輕輕的順著耶律宏的胸口:“對不起,我不應該一下問你這麼多的問題,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耶律宏望著她的眼眸中的關切是真實的,她真的關心他。她真的在乎他的生死,耶律宏的心似乎不那麼痛了,他隻是那般靜靜的注視著她。
此時懷中的念雙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傾城滿眼溫柔的看著笑開了的念雙,不由的收回手,將念雙調整到耶律宏能看到的位置,輕輕撫摸著念雙的稚嫩的小臉蛋:“寶貝,也知道叔叔醒了麼?”念雙的小臉始終掛著笑,不停的拍著手。
耶律宏的心裏的溫暖像是瞬間點燃的火焰,他突然覺得自己不再是孤單的一人,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離傾城是這般的近,那種感覺真摯又熱切。他看了看黑暗的天空,自己怕是昏睡了很久了吧。
“你啊,都昏睡了一整天了。”傾城仿佛能聽到他心中的聲音,她的臉上終於有淺淡的笑容:“我去喊許太醫,告訴他你醒了。”傾城抱著念雙起身轉身就要出去喊許衡。衣角卻被耶律宏拉住了:“不要走。”
傾城側首回視著耶律宏,並不言語,隻見他的額頭已是密布著汗珠,傾城焦急的坐至床側,俯身擦拭著耶律宏的額頭的汗珠:“很痛吧。”
耶律宏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你在便不痛了。咳咳。”
“你說什麼是傻話,傷的這麼重,怎麼會不痛。”傾城不忍看著他蒼白的麵容,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耶律宏看著她晶瑩的淚滴,一滴一滴的滴落,那是傾城為他而落的淚,他努力的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壓製住痛楚,想傾城也一直在這裏陪了他一整天,心裏又不覺的心疼起來:“既然我已經醒了,就不要去打擾別人的清夢了。等明天吧。”
傾城看著他略微帶有血色的麵容也安心了許多:“好,那你早些休息吧。你該靜養才是。”傾城幫他拉了拉被子,卻被耶律宏捉住了那隻拉被子的手:“你想去哪裏?”
傾城看了看這間寢室,忽然意識到這是她的寢室:“我……”
“傾城,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的心裏有那麼一小隅,是有我的,不是麼?”耶律宏的眼眸直勾勾的凝視著傾城。
耶律宏炙熱的目光瞬間就燎燒了傾城,原來耶律宏都聽到了,傾城不由得紅了小臉:“我隻是……”傾城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為我所做的一切,玄月都告訴我了。這一切都怪我……”
耶律宏的眉頭突然又皺了起來,難道說,傾城說的那些話隻是因為她的內疚?難道他的傷好以後她還是要離開?
“不,不是的。”傾城現在就仿佛能看透耶律宏的心一般:“我不是因為內疚,我隻是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不是因為你受了傷才留下的,我決定留在這裏,哪裏也不去了。我會陪在念雙和你的身邊。”
傾城的話一字一句都仿佛印在了耶律宏的心裏,他的嘴角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他的心瞬時溫暖起來,他費力的往床的裏麵挪了挪位置:“在這兒睡吧。”
傾城的臉霎時就紅了一片:“你還受著傷呢……”傾城隻覺得自己的大腦瞬間就空白了一片,這是什麼情況?
耶律宏看著她窘迫的小臉,自己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問題,連忙出口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是你的寢室,你沒必要出去。”
傾城俯身伸手捂住耶律宏略微幹澀的唇瓣:“不用說了。你的這邊肩膀不痛麼?”傾城指了指他外側的肩膀。
耶律宏輕輕地搖了搖頭,並把肩膀展開在枕邊:“你看,我的這邊肩膀沒事。我還沒有這麼的嬌氣。沒事的。”
傾城微微的笑了笑,不再說些什麼,將念雙輕輕放置在他的肩頭上,念雙竟然很快就睡著了,傾城坐至床側,看著熟睡的念雙又看了看耶律宏深邃的眼眸,她紅著臉,輕輕側身在耶律宏的手臂上,她看著耶律宏一眼,便羞澀的閉上了眼睛,她隻覺得耶律宏一直在注視著她,那種炙熱讓她的心裏癢癢的,朦朦朧朧之間,隻覺得困頓襲來,便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耶律宏看著念雙熟睡的小臉,又看了看傾城安詳的睡顏,心裏有著從未有過的溫暖,他不顧自己胸口的疼痛,側身將她們擁入懷裏,他有著從未有過的踏實感,不知不覺間胸口仿若也不是那般的撕心裂肺了,他滿足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