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對你很好,不是麼?”傾城微微的露出一個溫情的笑容,指尖輕輕滑過念雙的眉角,滿目的柔情。她不能在他昏迷的時候離開,她不能不理他的傷痛,她不能再去傷害他了,至少讓她也為耶律宏做些什麼。
傾城抱著念雙不覺之間已來到了自己寢室的門口,她倚在雕花的門欄上,看著床上的耶律宏麵色蒼白的模樣,和衣襟上的浸透的鮮紅,還是刺痛了雙眼,還是禁不住輕輕的出聲詢問正在行針的許衡:“他好些了麼?”
“如今之際我隻能用針封住他的大脈,出血的情況應該暫時緩解了,可是胸腔內的積血要消除目前隻能放血了。”許衡說的很平靜,但是眉頭卻是緊縮著:“風險還是很大的,怕行針的時候再碰到他被震斷的胸骨就麻煩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麼?”傾城看著許衡拿出那長長的針,不由的心揪緊了。
“沒有,積血一直在裏麵隻會壓迫他的已經被震裂的肺脈,造成呼吸困難,再加上缺氧就很難醒來了。必須放血。”許衡對著寢室外的玄月交代著:“快去準備銅盆來。再去端一盆溫水來。”
許衡撕開耶律宏的上衣,看著前胸上的紅腫,不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轉身拿著那根長針在木桌上的紅燭上燎著。
傾城焦急的走進寢室,來到桌邊,目光急切的凝視著許衡燎燒針尖的專注:“隻要放了血,他就能醒來了麼?”
許衡抬起眼眸看著傾城:“我不能保證,隻能說生命無渝,他什麼時候能醒來,還要看他自己是否有這種意識。”
傾城聽聞許衡的話,才知道耶律宏所受的傷是多麼的重,也了解的到文無雙的恨有多麼的深,是她,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她的眼頓時朦朧起來,她如今隻能這般癡癡的看著,卻什麼也做不了。
許衡見玄月和兩個丫鬟已把東西準備就緒,便迅速的收了神:“玄月,一會兒我下針以後,血色露出之時,你就扶起太子,知道了麼?”
玄月緊蹙著眉頭,略微的點了下頭,便隨著許衡去了床側,凝神的看著許衡持針的手,傾城也聚精會神的看著那根長針,隻見許衡,另一隻手拿起沾過水的方巾,小心的擦拭著已經幹涸的血跡,瞬時那方白巾就變成了血紅色,許衡把那方方巾丟擲在水盆裏,方巾上的血漬迅速的溶解在水裏,立刻鮮紅一片,觸目驚心……
許衡的指尖輕柔的撫過耶律宏的前胸,隻見許衡的指尖頓時停在一處,那根長針便慢慢的被許衡緩緩的擰進了耶律宏胸前的皮肉裏,之間那長針越進越深。突然許很停住了手,慢慢的把長針往上提出,一股鮮血順著針的拔出,快速的湧出,玄月快速的從耶律宏的身後扶起他,那血是深紅色的,許衡快速的拿起空盆,那深紅色的血液順著銅盆的邊沿,一滴一滴的滴入盆裏,“滴答滴答……”那一聲聲的滴落聲,就像是一下一下在敲擊著傾城的心房,那些鮮紅也刺痛了她的眼眸,她不忍看著如此的場景,不禁閉上眼,可是那一聲一聲的撞擊,還是讓她的心如刀絞般的疼痛。
許衡用另一塊濕潤的方巾擦去從盆沿遍滑落的血漬,不知過了多久,那深紅色的血,終於變成了鮮紅的顏色。許衡迅速拿起一根針紮入耶律宏的胸口處的一個位置:“快,快把他平置,動作慢些。”
玄月緩緩的把耶律宏平置於床上,看著耶律宏的胸口處的血已經慢慢的凝結起來,而許衡也看到血已經止住了,便慢慢的拔出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舉起袖口擦拭了下額頭密布的汗珠:“好了,太子內部的出血已經放淨了,血也止住了,他的呼吸應該已經恢複正常了。生命無礙了。”
玄月聽聞自己的主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那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何時能醒?”
許衡無奈的搖了搖頭,用棉布擦拭著自己的銀針:“這要看太子有沒有醒來的意識了,對此我無能為力。”
“不會的,我相信耶律宏一定會醒過來的。”傾城看著那半盆的深紅,眼眸朦朧起來,她不忍凝視,她別過眼,看著耶律宏那蒼白的麵容,心不由的抽搐起來,傾城抱著念雙走至床邊,傾城的淚便再也止不住了,傾城坐在床側,把念雙移至右邊的臂彎裏,抽出自己的左手,輕輕的握住耶律宏冰冷的大手,那種冰冷不由的讓她有些害怕,她的心有一種被擠壓的感覺:“你一定會醒來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