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村煙塵 無心插柳(2 / 3)

半年後,安定下來的楊淑珍,在張長壽的悉心照顧下,在粗雜淡飯的滋潤下,身材仍舊搖曳多姿,但卻豐滿妖嬈,膚色白膩。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就像兩顆雷同的晶珠,真是眉目如畫。那雙修長的美腿,在那坑坑窪窪,高低起伏的鄉間小道上,輕輕盈盈,健步如飛。哪裏還有半點歪歪扭扭的樣子,分明是一樣長短。那一臉恐怖的**子,從濃到淡,從大到小,最後了無痕跡。隻剩下一張紅紅白白的嬌嬌嫩嫩的麵孔,別說鄉村罕有如此佳麗,即令整過蘇平郡也極為少有。耳朵早已不聾,說起話來比百靈鳥還要嬌脆,做起事來亦步亦趨,分寸拿拈恰到好處,分明是一個大家閨秀。更讓人驚異的是識文斷字,很有才學,連大戶人家的張族長的張氏私塾那位飽讀詩書,才思敏捷的張老先生,也是自歎弗如,甘拜下風。

楊淑珍一躍成了西子村最漂亮最有風度的女人。整個西子村都在唏噓討論,都氣呼呼的感覺被那女子騙了,特別許許多多自認為貌若潘安,才比子建,風流瀟灑的青年男子,好像自家妹子被豬拱了一樣別扭難受,更別說那些與張長壽同呼吸共命運,個人的偉大婚事無角無落,遙遙無期的老男人,更是痛心疾首,悲痛欲絕。人人都說你要乞乞討討,裝瘋賣傻,保護自己的花容月貌,免得被豺狼吃了,狐狸騙了。你也別把自己整的那麼慘,從上到下,從外到裏,全方位的塗塗畫畫,遮遮掩掩。讓人情何以堪?你好歹也露出冰山一角,紅杏一枝,春風一縷。斷不會委屈了自己,被張長壽這隻又老又醜,又窮又笨的黑豬拱了。

偏偏楊淑珍還沒有半點覺悟,絲毫沒有‘羞恥’之心。白天黑夜整個人就像掛在張長壽身上的一張畫,渴了就給他遞水,累了就給他擦汗,一雙眉目含情的桃花眼一刻不停地追隨著張長壽,眼中總有些亮亮晶晶,閃閃發光愛的東西跳躍。更讓人雷霆大怒的是,她還天天幫張長壽洗腳擦身。那份細致周到,簡直把張長壽當成了一個嬰兒,如此柔情蜜意,情深似海!西子村的男人們實在受不了,最後達成共識。小女孩初為人婦,是不是張長壽在某些方麵特別厲害?這楊淑珍一葉樟木,不見森林。許多心思活泛之輩,家財豪富之徒想效法西門慶與潘金蓮,演繹一曲**的愛情之曲,哪怕遺臭萬年,也在所不惜。更何況張長壽雖然沒有武大郎的流芳百世的品貌,卻也沒有一個喝醉酒就發瘋的武鬆。個人安危也下降了許多。在西子村大多數人家家裏都有幾條彪形大漢,最不濟的也有幾朵金花,幾係旁親,出點事可互相幫襯,想欺侮這樣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像張長壽家裏隻有獨苗一根,怎守得住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婆娘。於是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家夥,在痛定思痛之後,製定了什麼邂逅搭訕,送米送鹽,布襪衣褲,全天候,全方位地關懷備至。定下了欲擒故縱,軟硬兼施的追婦攻略。大家穿紅著綠,什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南拳北腿,刀槍劍戟,十八般武藝就像孔雀開屏,演繹個遍。這楊淑珍也是了得,她詩應詞和,來三答四。態度也是雲裏霧裏,含含蓄蓄,嬌嬌滴滴,半推半就;青年才俊們大喜過望,摩拳擦掌。在白花齊放,鶯鶯燕燕,蜂飛蝶舞的季節,就想做些見不得陽光,你恩我愛的春之歌。哪曾想這楊淑珍不識抬舉,不解風情。破口大罵,滔滔不絕的語言,張牙舞爪的氣勢,猶勝粗俗的農家大娘,不但大倒胃口,也讓人圖窮匕見,下不了台!哪裏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青年才俊們於是大失所望。這時候張長壽充分發揮了他力大如牛的特點,打張三揍李四,半點也不含糊。使得西子村汙濁之氣為之一清。

事情到此還沒結束,那些心中長草的家夥便把目光轉向了那些漂泊乞討,居無定所的叫花子。如果是未婚的女叫花子,在西子村那是大受歡迎。特別是身有殘疾的女子,更是被奉為極寶。搞得十裏八鄉都大惑不解,紛紛猜測西子村的審美觀點是不是比較靠前,站到時尚的風口浪尖,追求的是缺陷之美。比如什麼斷臂的某西方美女,殘缺的古戰場,都能激起滔天巨浪,渴盼的眼睛。那些走在時尚前緣的幾對青年男女,開始喜笑顏開,樂滋滋地洞房花燭;乞討的女孩子,不管是聾的,還是啞的,都認為上輩子燒了高香,走在偉大的什麼什麼主義的道路上。可是,事情卻急轉齊下,一年半載後,啞的還是啞的,聾的還是聾的,一律是外甥打燈籠----照舊。搞得西子村幾個勇敢的下海弄潮手,家裏家外戰火綿延,雞飛狗跳。更令人火上添油的是,這狗日的張長壽也來錦上添花,一年後又添了一個又白又胖的兒子,楊淑珍為了紀念自己的父親,給兒子取大名張龍。這一下,又在傷痕累累的西子村男人們脆弱得心靈上,濃墨淡彩的畫了一筆。風景這邊獨好,實在沒法讓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