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2 / 3)

轟——

我隻覺得腦子裏一下子炸開了,狠狠地捏了他一把,我憤憤地說道:“安煦辰,你少來占我便宜!”

妹妹?他原來一直叫我鴨梨的!還是在上了學以後,在我的威逼利誘下,才不得不改了稱呼。他跟我說是我想歪了,他叫的是丫頭的丫,狸狸的狸,是我自己偏要曲解他的話的。

我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鬼才信他的話,他當我眼拙,看不見他每次叫這倆字時偷偷彎起的嘴角呀?

更何況他就比我大了一歲而已,他居然敢給我來這兒倚老賣老,這是氣煞我也!提起這事,我又想到了我那“可愛”的老媽,當初也不知道是這麼想的,愣是把我提前一年送入小學,當了安煦辰的同屆同學,然後,每一次看到安煦辰,我總是能想起從前那些丟人的事。

好在四年級以後就沒有再想了,因為我根本沒時間想了,比起家裏的變故,這些顯得那般的微不足道。

堵著一口氣,我正想要拍拍手從地上站起來,卻忽然聽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喚著我的名字,語氣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狸子?”

我像是被雷擊中,身子狠狠地僵了一僵,緩緩地轉過頭,我竟然在這個時候看到了相依相偎的林野和落雅,兩個人,無一不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和安煦辰。

我瞬間意識到了我們現在這個姿勢有多麼容易引起別人誤會。想入非非啊想入非非。

“你們……”落雅的目光不斷地在我和安煦辰之間遊移,似是想要確認些什麼。

安煦辰看著林野和落雅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同樣問道:“你們……”

林野忽然笑了,他笑的我一頭霧水,然後安煦辰將我拉起,輕輕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後背,我這才猛地回過神來,狂咳了一大陣,我的手指著安煦辰,撫著胸口,我用哀怨地眼神看著他:“你……你……”太過分了!冤家路窄也就算了,關鍵時刻安煦辰給我玩了一個落井下石,我的心啊,拔涼拔涼的!

然而我指控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隻覺得手上被人狠狠地拽了一下,我一個趔趄,抬眼看向“罪魁禍首”,卻見他正不急不忙地扶起倒在地上的車,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怎麼,不想走了?”

我在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下完成了扶車、上車等一係列動作,然後就看著安煦辰向林野別有深意地笑了笑,騎著車走了。我下意識地去追,等到追上了,我才恍然想起,我似乎還沒有跟林野說聲再見。

懊惱了半天,我凶巴巴地瞪了安煦辰一眼,“你拽什麼拽,拽什麼拽?真是氣死我了!”

可是安煦辰臉上的表情依然是那般冷冷的,像是一塊冰,從心冷到表麵。他沒有接我的話,看也不看我地說了一句:“蘇狸狸,你沒長腦子吧?”

“啊?”我愣住了,我招他惹他了,用得著他安大少爺這麼說我嗎?

“安煦辰,你抽什麼邪風呀?”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是看人家兩個親親我我、濃情蜜意,你受刺激了吧?”我說著,挑釁地笑了兩聲。

“是啊,我是受刺激了!”他忽然轉過頭來看我,表情無比認真,“蘇狸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在一起了?”

“是呀,怎麼了?我說安煦辰,你不是真看上落雅了吧!”我還真是有點吃驚了,這年頭,男生難道都喜歡落雅那種女生嗎?我摸了摸自己,和落雅比了比,最終隻能歎息。

要真是這樣,我估計我算是嫁不出去了。

下一秒鍾,我又恢複了理直氣壯、意氣揚發,嫁不出去怎麼了,不嫁不就完了,真是的!

兩秒鍾的死寂,緊接著便是長長的“吱——”的一聲,安煦辰捏住車閘將車停了下來。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急忙狠狠地捏住車閘,將車停了下來,用腳撐著地向前劃了一段距離,重心一時向左偏,我踉蹌了幾步,好歹無恙地停了下來,回頭白了一眼安煦辰,我說:“就算是你真看上落雅了,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安煦辰硬擠出了兩聲笑,眼睛盯著我,那種幽暗的目光讓我不禁懷疑是不是我眼花,我的的確確沒有想到,安煦辰的目光也可以這樣的……

恩……怎麼說呢……

有點可怕,有點慎人,可是我卻隻覺得心一陣陣的疼,像是失了點什麼。

“蘇狸狸,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麼?”他的目光灼灼,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我甚至覺得他能看透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我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緊接著便回罵回去:“外形也許會有所差異,但是本質是一樣的,要不要拿出來看看?”

“隨便,你要是願意,自己動手吧。”

直覺告訴我,安煦辰這個家夥,他生氣了。

直覺沒有告訴我,安煦辰這個家夥,他到底是生的哪門子氣?

拜托,我今天差點見了血光之災,然後被他安煦辰占了便宜,偏偏還趕上暗戀的人攜著他的女友“前來參觀”……

我忽然發現我今天簡直就不是一般二班的倒黴,簡直倒黴到了極點!

我終於慢了不隻半拍地想起,安煦辰騎上車以後,我好像也就立刻騎上車追他來了,也就是說,我還沒有和林野解釋清楚我和安煦辰的關係,我還沒有跟他說那句極其經典的台詞——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可是,我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和他說呢?他的女友正小鳥依人地偎在他懷中,然後我眼巴巴地望著他們,不合身份、不合時宜地說出這麼一句:“我們什麼都沒有。”

林野滿不在意地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地說:“你們就算真的有什麼也和我無關。”

我這個有事欠抽就算是坐實了。

我這句話,說不說的確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可是我的心裏還是悶悶的,我不想讓林野誤會。

低著頭,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生氣生氣,都跟我生氣,我上輩子該你們的吧!”頓了頓,我又說道:“哼,你害的我都忘了和人家解釋清楚了,你還和我生氣,我還沒生氣呢!”

誰知道安煦辰那家夥聽到我的話以後,雙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半晌,薄唇輕啟,僅一句話氣的我幾乎吐血:“喂,我好像沒讓你追過來吧!”

“是啊是啊,你是沒有讓我追過來,是我自己……”

我說著說著,忽然卡殼了。經他這麼一提醒,我也想起了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是我自己跟著他走的,他連拉都沒拉我一下……

是我自己怎麼樣了呢?

看到安煦辰要離開,在林野的麵前,我幾乎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騎上車就直奔安煦辰而去。這是……為什麼?

疑惑地將視線轉向安煦辰,我這時才注意到他的手,紅紅的,一大片,我下了車緩緩地走過去,湊近,不顧安煦辰的阻攔,硬是將他的手拉了過來,食指指肚輕輕摩挲著他的傷口,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很想哭,抬起頭,雙眼直視他,我問道:“不疼嗎?”

皮被蹭掉了一大塊,肉被露了出來,不是鮮血淋漓,卻不停有血一點點地滲出來,看得我心驚肉跳,我……替他覺得疼。

我在心裏暗暗罵自己,蘇狸狸,你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可惡的人,安煦辰幫了你那麼多,你也不知道先說聲謝謝,一句罵都挨不了,剛剛忍著點讓他罵,全當是還人情了也好呀!

“你會在意嗎?”他比我高了半頭多,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讓我第一次覺得在他麵前有了壓迫感,卻不知道是因為這高度,還是他剛才的那句話。

我會在意嗎……

我為什麼不在意?我明明是很在意呀!

我沒有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隻是拿出消毒紙巾替他擦了擦手,十指相處,仿佛有一股電流,直鑽進心底。

我問他:“還有別的受傷的地方嗎?”

我覺得自己問的純粹就是一句廢話,他越過了兩輛自行車直直地撲過來護住我,怎麼可能就輕輕地傷了一下手?

他別過眼去,默不做聲,深邃的目光中夾雜著濃濃的傷感。

我摸了摸頭,總是覺得有點不對勁,想了想,我“撲哧”一聲笑噴,我說:“安煦辰,你別告訴我是心就成。”

他的頭緩緩轉了過來,四目相對,他認真而又認真地問我:“如果我說就是心呢?”

陽光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衣,他眉眼間的哀傷比陽光更能灼傷我的心。

我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拂去他握住我胳膊的手,我不以為然地說道:“估計你是沒什麼事,還能開玩笑。你不是偶像劇裏的男主角,我也不是女主,這種笑話不適合我們。”

他的眼緊緊地盯著我看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苦笑兩聲,他說:“蘇狸狸,你沒有心,所以你什麼都看不到,好的、壞的,你全部都看不到。”

陽光在上,我的眼前是他略顯落寞的神情,他說,我全部都看不到。

和安煦辰打了賭,要是辯論會我們班贏了,他請我吃飯,他們班贏了,我請他吃飯,下午籃球賽,他要是一個人能進20個球,我就請他吃飯,進不了,他請我。

早上早早的到了學校,正看到林野和一個七班的女生有說有笑,十分開心的樣子。我從他們身後走過,誰也沒有注意到我。

進了班,將書包放下,林野也在這個時候進來了,一麵招呼我來合計一下中午辯論會的事。我拿了準備好的稿子,開玩笑道:“林野,又采野花去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我指的是什麼。

“你瞎說什麼呢!”

我笑的愈發詭異,“林野,小心落雅知道了和你翻臉,哦哦哦,你要不要先賄賂我一下?”

林野將紙卷起,紙桶在離我鼻尖不到兩公分的地方停住,他指著我,嘴角微微彎起,煞是認真地說道:“蘇狸狸,你再八我的卦,信不信我把這紙捅到你的臉上!”

我自然知道他這是開玩笑的,笑的前仰後合,然而心裏空空的,沒有一點感覺。

我說:“你敢捅一個試試。”

他說:“行啊,你別躲。”他的手向前一探,我沒有絲毫猶豫就向後退了一步。

“你看,你還是躲了吧。”他說著,微挑眉,樣子了然。

“廢話,你當我傻呀,我要是不躲,到法院去也沒理呀。”我的手一叉腰,一副悍婦模樣。

可是,林野,你不知道,我喜歡八你的卦,是因為我喜歡你,我不管別人會不會在乎,我隻知道,我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