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馬革裹屍,將以有為(1 / 2)

額爾德尼軍騎兵的穿插遇到更大的障礙。在他們發起衝擊的時候,蒙托邦正命令普熱上校帶領101步兵團前插來彌補中間的空檔。等到額爾德尼軍接近法軍中間空檔時,這個缺口寬度已經不足400米,且正好處於前後兩隊的槍炮火力的交叉點。在槍林彈雨中穿行,蒙古騎兵部隊雖然保持了陣型,但損失不可謂不大。額爾德尼一開始率部在右側行進,遭到緩過神來的柯利諾軍密集射擊,於是又頂著火力掃射往左側靠近,遭遇101團的十餘門野戰炮的輪番轟擊。左右為難,進退維穀。額爾德尼是一員猛將,十幾年的戰鬥生涯負傷多處。曾經有一次太平軍的炮火直接轟進了營帳,流彈把他手中的酒杯打落,而額爾德尼鎮定自若,麵不改色。幾次嚐試之後,他發覺法軍的火槍方陣布陣相當嚴謹,子彈再裝填也足夠快,隻要人數足夠就可以連續不間斷開火;而炮火很猛烈,雖然不能連續開火,但炮彈的爆炸聲浪容易把馬驚嚇到,不易正麵強突。額爾德尼忽然瞥見右前方數百米處冉曼部的12門遠程重炮正在展開,周圍掩護的步兵人數不多。戰機稍瞬即逝,他立刻帶領剩餘千餘騎兵右轉突進冉曼部的炮兵陣地,希望能夠一舉衝入並摧毀敵軍重型火炮。這一舉動果然奏效了,讓炮陣上的法軍士兵相當恐慌和緊張,這無疑是額爾德尼軍的最佳選擇。但此時101團的火箭兵已經架設好了反騎兵的火箭彈發射裝置,見到蒙古騎兵轉向背對火箭彈方向集群衝向冉曼炮陣,普熱立刻下令集中射擊,刹那間火光四射,人仰馬翻,集結衝鋒的騎隊瞬間被背後射來、不斷落地爆炸的火箭淹沒了。額爾德尼不幸背部中彈,這員悍將和往昔一樣,落馬而亡前哼都沒哼一聲。其他騎士繼續不顧一切地往炮兵陣營衝擊,甚至已經看到一些驚慌失措的炮兵引信兵往後跑了,但是訓練有素的法軍步兵衛隊依舊有條不紊地集中開火。一些蒙古騎兵已經衝到距離法軍炮兵不到30米處,隻差一步之遙了,還是不幸被子彈掃落。

英軍這邊戰況類似,答蘭部蒙古騎兵雖然頑強,但反複衝了兩次,都很難靠近英軍正麵防線100米內,而遠處敵軍的騎兵部隊尚未發動,在陣前虎視眈眈。僧格林沁繼續積極進攻的信心受到了挫傷,為了防止兵力過度消耗,於是鳴金命令答蘭部騎兵停止衝擊,並讓埋伏灌木叢的數千蒙古騎兵向西線第二道防禦圈集結,等待英軍主力上前,再覓戰機。

這時冉曼的遠程炮隊架設好之後開始對陣前大清的紅衣炮隊陣地進行轟擊,命中度極高。他們得到了本茨曼上校提供的精確炮陣方位的情報,用了半個小時時間轉場並重新部署到位。數十聲巨響之後,數個大清炮陣頓時煙霧衝天,有些炮彈直接命中炮位,重型榴霰彈的殺傷力極強,不但是綠營炮兵,甚至連十幾米外的火槍兵都紛紛中彈陣亡。有些法軍炮火雖然沒有直接命中炮位,卻將錯就錯把炮彈直接打倒大清炮隊的火藥箱上,引發一連串的連鎖爆炸,讓一些炮兵陣地瞬間上了天。在法軍的猛烈炮火下,精心布置了好幾天的第一道防線頃刻間全線崩潰。炮聲過後,戰場上似乎又安靜了下來,第一輪緊張戰鬥暫時告一段落。

蒙托邦和格蘭特的聯軍部隊推進也暫時停止,重新調配彈藥,清點人數。發現僅僅陣亡2人,受傷20餘人,其中多人還是被自己的炮火誤傷,於是安排一部分士兵把他們往後方戰地醫院送。表麵暫時的風平浪靜其實在孕育著更大的戰略陰謀,法軍普熱上校帶領的101團正往東線靠,依靠著村舍等有利地形作掩護,加快往八裏橋防線靠。而英軍布魯斯上校帶領的人馬則更快,其中2個騎兵團已經快要抵進通惠河上遊了,這裏守衛比較薄弱,唯一的有利地形就是通惠河本身可以阻止英軍騎兵快速通過。格蘭特將軍獲知這支奇兵進展順利,也親自率領數十警衛隊飛騎往通惠河上遊方向奔去,把正麵的指揮權交給巴特勒準將來指揮英軍協同法軍準備下一步作戰。

僧格林沁親眼看到數千蒙古騎兵精銳陣前折損,甚為心痛。騎兵的運動戰術雖然能拉出空檔來,無奈聯軍的進程火力太猛烈,慣常的傳統騎兵戰術根本無濟於事。僧王事先規劃的犧牲戰術能夠創造出機會來,卻無從把握;而夷人大炮的射程遠、威力巨大,一味地據壕陣地防禦戰術如同用匕首對陣弓箭長槍,別動挨打,防禦戰術無從施展。現在唯一沒有利用過的戰術就是漢軍火槍隊的抬槍,抬槍雖然射速慢,但相對射程遠、火力猛。唯一的問題是抬著這種三十公斤重的抬槍上陣,部隊的機動能力將大為降低,對此僧王戰前躊躇過多次也不曾想到更好的應敵戰術……僧格林沁正在躊躇如何應敵時,偵察騎兵已經飛馬來報,有數百法軍突然在八裏橋村附近出現,這個村莊距離八裏橋陣地隻有5裏地。因為地勢比較平坦,易攻難守,僧格林沁沒有用重兵駐守。雖然僧格林沁心知是佯攻,卻不得不命令勝保率領漢軍抬槍隊和鑲黃、正黃兩旗騎兵共5千餘人趕往八裏橋村阻擋敵軍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