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1 / 2)

蘇奕一愣,欲回答時卻見她早已闔上雙眼了,又好笑又心疼,好笑是覺得這個當口聽到這句話,不免有些格格不入;心疼自是覺得她壓抑得厲害,一絲一點都顧及著他的感受。

穆小穗高燒四十度,整個人都燒糊塗了,淩晨四點退燒後不到半個小時再次高燒,好不容易降下溫,他怕再次回轉,守在病床邊整整一夜沒合眼。

直到醫生早查班確定沒事之後才趴在床邊眯了片刻,隨即打電話去MY和湯臣各自請假,握著手機沉吟片刻後撥通了另一個電話,交代一番後才滿意的掛斷電話。

穆小穗睜開眼就是白茫茫的一片,眼珠轉動看到坐在椅子上打盹的蘇奕,他身後是窗戶,夕陽的暖金色鋪灑進來泄了一地。他背著光,頭上恍惚間像帶著芒刺般的光環,翩躚長睫下一片青色。

抬出左手見上麵還粘著輸液貼,便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她伸手探了探,抓住他微涼的掌,見他驚醒後滿是抱歉:“對不起。”她也不知道是為半夜高燒勞煩他而感到抱歉還是方才吵醒了他,或者她潛意識還是想著工作的事情。

“傻姑娘……”他重新將她胳膊放進被子中,掖好被角剛準備說話,抬眼見她通紅著臉頰往病床那邊挪了挪。

“你上來睡吧!”

“我去沙發上就可以了,最近病房緊,隻有單間的了。”

她抓住他溫暖地掌不肯鬆手:“我喜歡你抱著我。”因為那樣就沒有距離感了,伸手就能觸摸到她愛得人。她不會覺得自己是塵埃,和天邊的星星相隔著幾光年的距離。

輕笑聲溢滿病房,他脫了外套鑽進被子裏,緊緊摟著她:“怎麼越活越小了?以後可怎麼辦,我要帶著一圈小孩子嗎?”

她在他臂彎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下,濃烈的消毒水味都擋不住他身上帶著寧靜安逸的獨有紫檀香。她沉默著沒有說話,倘若她阻了他的前途,蘇母必定容不下她,那她呢?能自私的裝作若無其事般享受著蘇奕的寵愛嗎?

他們還能有未來可言嗎?

她掀起蘇奕衣角,小手沿著結識的腹肌一路往上,他渾身一僵抓住亂竄的手:“你身體還弱,再說了,現在時機也不對。”指腹輕柔的來回摩擦著那一道L形的疤痕,那是脾破裂修複手術後留下的疤。

蘇奕旋即明白她眼中泄露的難受,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望著他:“你的自責清晰的刻在眼底,憐憫太露骨,穆小穗,你是在折磨我還是你自己?”

她眼睛一眨眼淚就順著眼角滑了下來:“蘇奕,讓我陪你去香港好不好?”

他付之一笑,瞬間明白症結所在,憐愛的親吻她的額頭,輕輕淺淺的說:“這樣吧!我想去香港也是一半一半搖擺不定,咱倆石頭剪刀布。先規定立場,你贏了咱們就留在這兒。我要是贏了,咱們就去香港。”

穆小穗點點頭,剛準備探出手卻被他抱得更緊:“用手就不好玩了,咱們用意念,你想一個形狀我想一個,看誰輸了。”

他見她小臉滿是認真的糾結,卻也堅定的點頭了,忙問:“你剛才想的是什麼?”

“石頭。”

他故作難過的皺了皺眉:“那我們隻能留在W市了,我剛才想的是剪刀。”他剛才想的其實是布,他贏了。

穆小穗笑了笑,伸手撫平他緊皺的眉:“你個傻缺,剛才也就說著玩玩而已,想去就去吧!”

他鄭重其事道:“不行,這是天意,要是違背了,我會流年不利的。”

穆小穗徹底怒了:“有這樣咒自己的嗎?”隨後覺得這種事情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便說:“那明年吧,我還可以有個緩衝的時間。”

他猛點頭:“嗯嗯,聽你的。”

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她確實不想去香港,誰沒事跑去受罪啊!可這樣一來蘇奕的工作也算是被耽擱了,表麵無事,內心照樣糾結。

翌日陽光正暖,蘇奕將她裹得厚實在樓下活動,她坐在杏樹下花壇做的吸煙區便耍賴再也不想動了。他也隻能跟著坐在一旁,伸手習慣性探了探她的額頭。

她靠在他肩上,不知道是生病了還是怎麼,最近矯情的厲害,看到一點感動的事情都能哭的稀裏嘩啦的。

她問蘇奕:“你說你是怎麼看上我了?”

他想罷回答:“可能……是視力不太好吧!”

穆小穗怒,瞪著大大的杏仁眼惡狠狠的說:“那正好,直走左拐就是眼科,要不要去看看?”

他扳過她的臉望向對麵相互攙扶的老人,說:“以後我們倆就這樣走過未來的歲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