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因為我?是我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嗎?你告訴我,我一定改。”幾乎是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她也不知是為什麼,就是不希望他不開心。

“你和那水德星君走的倒是很近?”

水德星君?她曾替水德星君的靈犬包紮過傷口才識得此人,不過這位星君倒是個熱情的神仙,也不知從哪裏曉得她喜歡百香果,三不五時的就給她送來。誠然她也不想欠誰人情,可人家星君說了,他掌管的地界盛產百香果,幾個果子而已不成敬意,算是報答她醫治靈犬的恩情,她也就不好再說些什麼。在者,那百香果其實也不是她喜歡,是軒哥哥喜歡的酸辣魚用來調味最合適,隻是這九重天此果甚少,她才收下的。但他們也不過隻有數麵之緣,哪裏談的上走的近,雖然最近那位星君好像很閑的樣子,總往九重天跑。“沒有,我和那位星君並不熟悉,隻是偶然識得的。”她開口解釋道。

並不熟悉還衝著人家笑?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那小兔崽子對你圖謀不軌,唯你不自知而已。夕顏瞧他沒有說話,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大致弄明白了,他好像很討厭那位星君的樣子:“軒哥哥和水德星君有過節嗎?

“對,結的梁子還不小。”敢打他女人的主意,這自然是深仇大恨,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嘛。

“那我便再也不理他了,我先前並不知道他與你有過節,若是知道的話,我是半句話都不會同他說的。”軒哥哥向來不輕易生氣的,定是那水德星君不好,他們本來就無深交,既然軒哥哥不喜歡,那她也不喜歡,自然而然的就這麼說道。

這幾句話將滾滾哄得心裏的另一半火氣也全消了,“這麼說來,在你心裏,我比他更重要些?”

“他怎麼能和你比呢,我和他不過是泛泛之交,而軒哥哥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就像親哥哥一樣。”

滾滾好不容易消散的怒火又重新回來了,而且比之前更旺。突然間將她拉到身前,雙手撐住將她固定在桌邊,慢慢朝她逼近。她又說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又生氣了,而且好像比之前更嚴重,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順手抓了塊雲片糕遞到他嘴邊“你要不要再吃一塊?”

一把抓過她的小手鎖在胸前,另一隻手抱住她的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對這糕點沒什麼興趣,我想吃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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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她手中的糕點散落一地。瞪大了雙眼,瞧著他越靠越近的俊顏,她忘記了動彈,甚至忘記了呼吸。他猛地含住她的唇瓣,有些發狠的略帶懲罰的吮吸著,這個遲鈍的小丫頭攪亂他一池春水還毫不自知。她一如記憶中的甜美,距離上次吻她已有千年之久,他一直在等著她長大,等的太久太久了。可這小丫頭委實掃興,眼睛瞪得這樣大,身體完全都僵住了,聲音裏暗啞了幾分:“閉上眼睛,記得呼吸。”夕顏腦子裏是一鍋漿糊,眼前的這一切的確超出她的承受能力,隻是乖乖的吧眼睛閉上了。懷中的人乖乖的閉了眼,一張小臉漲的通紅,櫻桃小口上是他蹂躪過的痕跡,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再次重重的吻了上去。靈活的舌尖撬開她的貝齒在她唇間打轉,時而含住上唇瓣吮吸,時而銜住下唇瓣,將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一一吻了個遍。夕顏隻覺得全身輕飄飄的渾身無力,隻得靠在他懷中任他欺負。這一吻,吻得難舍難分,也不知是過了多了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唇,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緊貼著她的鼻尖,溫柔的說道:“我不想做你的哥哥,我對你,從來都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明白嗎?”她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單單隻是吻她,他就覺得下腹燥熱難耐,情欲高漲,可是他卻不得不停下來,他知道若是此刻他便是強要了她,她大約也是無力反抗的,可這並非是他想要的,他要她歡歡喜喜,要她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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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她不記得是如何結束的,隻記得他狠狠吻了她,說喜歡她,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說他不要做她的哥哥。雖然已過去好幾日了,可她唇上還留有他的觸感和氣息,每每想起來紅暈便悄悄爬上雙頰。她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樣的情愫,她喜歡和他呆在一起,喜歡看他笑起來的樣子,她從來都覺得他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子,也不止她這麼覺得,這九重天上的眾多女仙應該也這麼認為,認為東華紫府的少君白子軒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隔三差五的總有那麼些個膽大的向他表明心跡,隻是他從未回應過而已,都是淡淡的。這麼看來,他對她的確有些不一樣,他會陪她去天河邊看星星,天涼的時候取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在她肩上;他的袖口開線了,他會耐心的等著她一針一線的替他縫上;她送他自己親手繡的錦帕,他會隨時戴在身上。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她心中的那池子水便慢慢蕩漾開來。

“顏顏,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該不會是再想你的情哥哥吧?”許是想的太投入,夕顏完全沒注意到不知何時就站在她身後的白婠婠,委實嚇了一跳。

“婠姐姐,是你啊,嚇我一跳。”被說中了心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故意說到。

“我都站在你後麵老半天了,你竟絲毫未察覺。瞧你這嘴角含春,小臉通紅,果真是紅鸞星動了麼?”婠婠眼睛裏閃著頑皮的笑意,她是過來人,當年與自家夫君也是這麼過來的,這小妮子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她的雙眼。

“婠姐姐,你慣會取笑我。帝君與帝後去了碧海蒼靈,並不在宮中,你今次回來倒是撲了個空。”婠姐姐向來聰慧,她還是趕緊轉移話題的好。

“父君和娘親曆來如此,隻管自己濃情蜜意,重色輕女,我早就習慣了。我是來瞧瞧你和哥哥的,順便來瑤池賞蓮的,這個時候瑤池的白心蓮開得可好了。走吧,陪我一起去瞧瞧。”婠婠素來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急性子,拉起她就往外走。

二人來到瑤池,這滿池的白心蓮開得果然是極好的,遠遠望去那碧波之上好似生出一位位婀娜多姿的白衣仙子,走到近處,朵朵潔白無瑕,那一片片蓮瓣之上帶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吐露真真芬芳。金色的錦鯉在蓮葉中穿梭遊蕩,正應了那句“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這個時節的瑤池湖畔倒成了九重天上最美的一道風景線。可相約來賞蓮的夕顏和婠婠卻發現了比這瑤池風光更為搶眼的景致,那便是瑤池對麵菩提樹下的一雙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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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著淡藍色袍子,頭發以紫金冠束起,腰係玉帶,腰間掛著的是那雲海寒玉所打造的九龍連環佩,高大挺拔的身軀配上那張俊朗不凡的臉,氣宇軒昂。愛憐的替女子將落在發間的菩提葉拿掉,嘴角微微上揚,笑起來讓她覺得如沐春風,那藍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軒哥哥。原來,那樣美好的笑容也曾對別人綻放,那樣溫柔地神情也有別人曾見過。那女子背對著她們,夕顏瞧不清她的臉,但光瞧著背影便覺得他們般配極了,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傾瀉而下,直至纖細的腰間,不知怎的便想起了那一句“待我長發及腰,將軍娶我可好。”心裏溢出一絲絲苦澀開來,忽然就明白了他那日說的那種喜歡,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她對他亦然,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隻是她從來不敢這樣想,到今日方才知曉。

“咦,那不是哥哥吧?咱們過去嚇嚇他。”

“別,咱們還是不要打擾軒哥哥的好。”她本能的拉住婠婠的衣袖抗拒到。

“和哥哥在一起的女子,該不會是那位魔族公主吧?我聽娘親說過,那魔族的公主對哥哥呀可是心儀已久,且一路窮追不舍。看來如今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果然啊,這女追男隔層紗。就算哥哥隨了父君冷清的性子,卻還是招架不住這小美人兒的強烈猛攻啊!我正好去瞧瞧這位魔族公主長得是個什麼模樣,傳聞中她可是魔族中數一數二的美人兒呢,說不定啊也是我未來的嫂子。”話音剛落便作勢拉她朝著菩提樹下去。

“婠姐姐,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不能陪你了。”她撒謊了,她並沒有不舒服,就是不想去,不想去看到他和別的姑娘卿卿我我,很親密的樣子。但她也不能算是撒謊,她雖然身體並沒有不舒服,但她心裏確實很不舒服。

“哦,既然你不舒服,那咱們便回去吧。若是她真拿下了哥哥,那早晚都會見的,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咱們走吧。”婠婠善解人意的道。

那一路,夕顏並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有些渾渾噩噩,不知所措。心裏像是被人咬掉了一口,酸酸的、澀澀的情緒在心頭消散開來。腦袋裏像一鍋粥,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便開口請教了早已開蒙、作為過來人的婠姐姐。婠姐姐聽完之後呢,就說了倆字“上啊”。看她一臉無辜的表情,婠姐姐又繼續解釋道:”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與哥哥這得天獨厚的條件怎能輸給那魔族的公主呢。在者,哥哥既已表明心意就更多了分勝算啊,雖然眼下可能是被那魔族公主給迷惑住了,但更需要你去拯救啊,叫他迷途知返。總而言之,還是那句話,女追男隔層紗,你一定要一鼓作氣勢必將他拿下。雖然你跟了哥哥呢,我這比你大了好幾萬歲還得尊稱你一聲嫂子,我就吃點虧吧,我瞧著你比那魔族公主順眼多了。”

夕顏想了一夜,覺得婠姐姐說的有理,她既看清了自己的心,是該同他說一聲,該為自己想要的去爭取、去努力一番,若是他真的選了那魔族公主,那她也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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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想的通透明了的夕顏再次敲開了他的門,這是自那日的吻之後二人第一次這麼近距離、麵對麵的正麵交鋒。心裏還是有些緊張,低著頭不敢直視她。“地上有什麼好看的嗎?”這小妮子終於沉不住氣來找他了,他的獵物終於上鉤了,心裏雀躍不已,麵上還是要裝作一派平靜。可還一句話沒說,這小丫頭至於緊張成這樣嗎,來了就一直低著頭,一雙小手死死的攥住衣角揉的皺皺巴巴的。

“沒。”聽他這麼一說她才覺得自己有些丟人,不是來說清楚地嗎,怎麼到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在心裏給自己打了打氣,抬起頭來望著他,小聲的說到:“我有話和你說。”瞧著她害羞不已的模樣,滾滾覺得這事兒還是婠婠說的有理,他該是火上澆把油,淡淡的道:“說吧。我待會兒還要出門一趟,你說完我就走。”

他要出去,該不會是又要去見那魔族公主吧?下意識的咬緊了嘴唇,心裏委屈極了,本來準備好的一肚子話卻一句也說不出口。看她這幅快哭了模樣,滾滾心裏其實有些心疼,卻又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必須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他可不要當她該死的哥哥。男子漢大丈夫,一定要狠下心來,繼續道:“你果真如此厭惡我。”

“我沒有。”他怎麼會這麼想,哪裏看出來她討厭他了?她明明就……

“我曉得,這幾日你都在躲著我。而今日你便是要來同我講清楚的吧,我沒想到你對我厭惡到了這個地步,和我同處一室都讓你這麼痛苦。需要一直盯著地板,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語氣裏是淡淡的哀傷,神色裏是滿滿的落寞。“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說什麼,我走便是了。”說完就要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