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大門外有一陣大卡車的馬達聲,同時夾著好幾個人的叫聲。趙秘書一聽,說:“大拿來了,走,咱們出去看看。”
曾濤聽到玉軍姐夫在門口叫道:“哎呀,老汪,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這是幹啥,咋拉來這麼一大車木材?”
就聽一個聲音說:“嗨,趙秘書你家的事,我哪能不來,打死我也得來呀。”
曾濤不聽此聲則可,一聽之下,腦袋頓時“嗡”的一聲,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在地上。
把玉兵嚇了一跳:“嫂子,你怎麼啦?”
曾濤沒說話,慢慢扶著牆走到窗前,全身像過了電似地不停地顫抖。
那正是汪權重的聲音,這時就聽他說:“這四米紅鬆早就預備下了,昨天我就給家裏林業局打電話,讓他們連夜送來,今早上說車早就出來了,讓我到西口子去接,怕他們找不著這裏,這不,就耽擱了一會。”
曾濤聽著他的聲音,感到血往上狂湧,腦袋大了一倍,氣都喘不上來了。
暗想:“真是冥冥之中竟有天意,我曾濤本來完了,想不到在這兒撞見這個混蛋。爸媽,英子,一定是你們暗中顯靈,讓我得此機會,為你們報上血仇。”
想到這裏,激情翻湧,竟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玉兵可嚇死了,叫道:“嫂子,你怎麼啦?”一見血,大呼小叫起來。
曾濤按住她的嘴,說:“我沒事,別咋呼,這兩天有點累著了。你去給我找點甘草片,可別讓你哥知道。”
玉兵一出去,他立刻翻箱倒櫃,找一樣趁手的武器,找了半天,隻有一把剪刀還能用。
玉兵已經回來,他再沒什麼選擇餘地,就把剪刀藏在懷裏。
這時聽見汪權重和趙秘書正指揮人卸木頭,趙秘書說:“這麼多,他們蓋新房也用不完嘛。”
汪權重說:“老趙,不是我說你,幹工作當然是第一位的,可也不能幹一輩子,總有個告老退休的一天吧,那時,誰不想在老家有一處趁心的房子?你先自個蓋一棟嘛。”
終於把汪權重等人讓進來歇著了,曾濤用心聽著動靜。
不一會兒,玉軍就紅著臉過來,請曾濤過去,汪叔他們要看看新媳婦。
玉兵說:“嫂子不舒服,剛才都吐血了。”
玉軍一驚:“真的呀?”
曾濤輕搖首:“沒事,走吧。”
玉軍感激地看著他,關切地說,“把紗巾圍嚴實點,小心別著涼。”
玉兵又跟著。三人一過去,玉軍把新人介紹給眾客人,汪權重就第一個站起來,跟曾濤握手。
曾濤握住那隻軟綿綿胖乎平的手,自己先出了一身汗。
他把頭盡量低下,用紗巾把大半個臉都護住。
玉軍解釋說:“錦華身子不大舒跟。”
汪權重說:“年輕人嘛,頭一回,心理作用啊。”這時趙秘書問:“哎,老汪,你的頭怎麼了?”汪權重戴著帽子,下邊一圈露出白紗布來。
汪權重說:“不小心讓狗給咬了一口,”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曾濤聽著他的笑聲,衝動地就想撲上去,把他撕成碎片。玉兵好奇,“狗怎麼能咬到頭頂上?”沒入理她。
其他人也不停地開曾濤和玉軍的玩笑,曾濤低著頭,樣子像羞急於,一聲不出。
汪權重像是特別注意他,不時地問這問那,他隻是含糊答應,大部分都讓玉軍給代回了。
又有一客人來,是地區組織部的,眾人都起身去迎接。
趙秘書悄悄對汪權重說:“這人你回避一下,下月討論你的事,他是主管,別讓他知道咱們的關係。反正他坐一會就走。”
汪權重會意地一笑,就衝汪軍和曾濤說:“走啊,帶汪叔瞅瞅你們的新房去。”
汪權重在新房裏轉了一圈,看完,把大拇指一伸:“沒治了,了不起。”
這時外麵玉軍娘和他爹忽然吵了起來,他娘說;“說請三個廚子,咋就來了一個,俺可受不了哇。你趁早快去工農飯店找牛小手去。”
他爹說:“俺去就是了,你窮嗆嗆啥?不怕人聽著笑話?”一邊往外走,一邊叫:“玉軍,玉兵,幫你娘把豬頭燎一燎,省著她窮叫喚。”
玉軍和玉兵就應聲出去,說一會就回。
汪權重坐在沙發上,慢慢品著茶,觀賞著屋內的新婚家具。
曾濤坐在炕沿上,心頭突突跳,幾欲昏去,心說:“奸賊,老天有跟,終於讓我親手挖了你的黑心,為爸媽妹妹報仇!”
看外麵沒有入注意,幹完之後就可以奪門碩逃。
曾濤慢慢扭轉身子,把剪刀從懷裏抽出。
便在此時,汪權重問他:“老家是哪的人啊?”
曾濤把剪刀背在身後,低下頭,小聲說:“富錦。”
汪權重又問:“那,家裏還有什麼人哪?”
曾濤含糊其詞,兩眼直冒火,尋思現在撲上去,有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
汪權重見新娘子怕羞,笑笑,也就不再多問她。曾濤見他低下頭,又看茶幾的前臉做工,正是一個機會,暗叫:“老天助我!”
就拔出剪刀,一步往前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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