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金蟬脫殼
“爹！孩兒因公務在身，不能侍奉您老人家了！請爹娘一定多保重！孩兒隻能奮勇殺敵，報效黨國。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還望爹爹能夠理解做兒子的一片苦心！”王遠江麵對太師椅上端坐的八爺和幾個姨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老二！起來！你快起來！”八爺示意陳大媽扶起二少爺。“老二，你是咱們王家的頂梁柱，還有老大王遠山他昨天被省府接去商談辦醫科學校的事先去了西安。你們都是好樣的！為咱老王家爭了光，好男兒誌在四方，記住，要為國家出力！不要掛記你爹，你娘雖然死得早些，但家裏還有幾個姨娘照顧我。況且你三弟在家，我沒事的！你就放心地去吧！”哢、哢、哢……一陣劇烈地咳嗽，八爺脹紅了臉，陳大媽趕緊上去為他捶背，女傭又遞上熱毛巾，擦臉揉胸，忙活了半天，終於平息上來。
“老二啊！待會你出門爹就不去送你了！不過爹有幾句話給你講，你隨我到堂屋去！”八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陳大媽和女傭攙著八爺進了裏屋，二少爺一身軍裝，披掛整齊，跟進了堂屋，這裏是王氏祠堂，供奉著王家前輩列祖列宗的靈牌。八爺跪下上香磕頭，二少爺也趕緊跟著跪下神色凝重地上香、磕頭。八爺揮揮手，示意陳大媽和女傭們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老二！記住爹的話！不要走川陝路坐汽車，也不要從貴龍河坐船走。狗日的小鬼子要報仇，他們想在半路和上動手。你按爹的安排路線上，今夜二更時分，你和我們家的長工胡瘸子一起走！我給你們安排妥了！”說完從袖筒內摸出一個紙條塞進二少爺的手裏“老二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為了安全，你就委屈一點吧！”八爺氣喘呼呼地一口氣說完，趕緊獨自回房去了，他是個藥罐罐，吃中藥的時間到了！大堂裏你漫著一股刺鼻的中藥味兒。
當夜二更，胡瘸子和十幾個長工推著雞公車（獨輪車）出了王氏館的後院門，隻聽一個夥計大聲問：“瘸子！這麼早就走啊！是不是想婆娘了！這麼早你們要去哪兒啊？還推這麼多的雞公車、聽說那老莊溝有個寡婦剛死了男人，瘸子可以去試試看，能不能招個上門女婿！”說話的是看大院門的宋胖子、說完他自個兒哈哈大笑。“去你的宋肥豬！看好你的門，我們要去平壩縣周圍收購點山貨，順便買點野味回來，那裏有我們村裏的老獵戶、熟人關係、貨能便宜點。”胡瘸子說完一瘸一拐、跟在人群後麵走了，看著他們明晃晃的火把進了山溝，宋胖子回手關了後院門，又喝起了他的爛酒，屋角裏，桌子上到處是他喝空的空灑壇子，一陣沉悶的鼾聲響起，宋胖子大張著嘴倒在屋角的稻草堆上睡死過去。
天剛蒙蒙亮，王二少爺帶來的二十幾輛嘎斯車上路了，車上站滿了手持湯姆遜衝鋒槍的整連國軍士兵，當然還有二少爺坐著那輛美車吉普，大姨太在窗戶裏遠遠地看見二少爺的背影，他依然挎著盒子槍，坐在吉普車的後座上，嶄新的馬革化閃閃發光。
而半個時辰之後，在平安鎮礦頭上，大姨太又親眼看見一個背影像極了二少爺的軍官坐進了一艘等待在江邊的小火輪船內，身後至少有一個連的手持湯姆遜衝鋒槍的國軍士兵跟隨，而且他還親眼看見那個女八路－－－王四小姐也坐進了船艙，依然一身八路軍製服。“怪了！二少爺不是坐吉普車從川陝公路走了嗎？怎麼又坐進了船艙？哼！這回沒門，我們齊下手，水陸兩路齊動手，保準，你這個司令去見閻王！”大姨太看著黑煙遠去的小火輪，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的獰笑。
“兄弟門：來，咱們唱個歌吧！這一路還長，要跑十幾個鍾頭才能到懷化呢！”一個高個子的軍人提議道。
“行，連長，你就說唱啥歌吧！你起個頭！”車上的國軍兄弟們立即回應，這車隊已駛近川、陝、鄂三省交界處的野人坡深山老林一帶，這裏除了戴著白帽，穿著厚厚雪衣的被積雪覆蓋人鬆柏林，就是路旁高聳的崢獰山石，除了大山還是大山，荒無人煙，偶爾遠處的鬆林會傳來幾聲猿啼，弟兄們在顛簸的車箱裏昏昏半睡，沿途的風景他們已經沒有了觀賞的興趣。
“好，咱們就唱《大刀進行曲吧》！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連長有些跑調的大聲起了個胡辣湯。“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兄弟們啊！快衝向前！把這些害人的魔鬼消滅光……”一霎間，寂靜地山林裏回蕩著激昂高亢的歌聲。
砰、砰、砰……轟隆一聲巨響，正在最前邊開著的黑色蓋巴車像是中了炸彈，一下彈起來翻一個翻，接著衝進了路旁的鬆林裏起了大火。
“快！停車！下車，回擊！”連長緊張地命令，弟兄們下車借鬆林隱蔽散開還擊，槍聲像爆豆子一樣響個不停，對手在路左邊的鬆林裏，茂密的鬆林擋住了視線，接著“轟隆！轟隆，幾發小鋼炮炮彈射來，一輛嘎斯車中彈起火，情形對弟兄們很不利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對手隱蔽不見麵，而且還有小鋼炮。
“弟兄們，迅速上車撤離此地，快！上車！”扔下三輛燃燒的汽車，車隊落荒而去。連長芯裏很清楚，這一帶荒無人煙，很可能時一股土匪武裝，戀戰下去凶多吉少。雖然損失了三輛車，尤其是王遠江司令的座車被毀。但畢竟他們吸引了敵人的火力，至少司令乘船是安胎全的，他並不知道，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在離此10裏地的走龍河上，他們的司令被一股土匪襲擊，不過，幸運的是地，他們的弟兄很安全，他們遇到了剛好途徑此處的陝南遊擊去隊的支援。
原來，早在王遠江司令返回平安鎮之前，設在武漢的中共地下黨員就破獲了特高深的密電，他們要在這位國軍中赫赫有名的抗日名將返家探親的路上設法幹掉他，這此日本特務早就張網等特，不過回家的路上他們沒有下手，為的是麻痹對手－－－－，軍統局特工的神經，讓他們放鬆警惕，好在這位抗日名將返回湖南懷化時一舉幹掉它，為此，他們特地從武漢提前一個月密派一去特別派遣分隊從駐漢日軍特高科分部裝扮成馬幫商隊潛伏在平安鎮30公裏外的野人坡一帶相機待命。
而作為八路軍的陝南遊擊支隊同為抗日武裝，為了民族大義，共同對敵。中共陝甘川邊區軍委特來電命令陝南遊擊支隊密切保護這位抗日的國軍上將，務必不使他遭遇不測。當一艘掛月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子的柴油小火輪駛近野人坡附近的斷魂陽住時，突然遇到了小鋼炮的轟擊，一隊特高科特遣小分隊。在岸邊茂密的竹林掩護下向小火輪發動突然襲擊，而就在同時，他們遭遇到斬龍崖上密集的火力還擊，手榴彈讓他們的小鋼炮迅速啞了嗓子，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讓這幫小鬼子吃盡了苦頭，半個時辰之後，看看那艘小火輪早已經沒了蹤跡，崖上的遊擊隊它們這才放下衝了下來。小鬼子這次沒占著便宜，由於他們兵分兩路，這一小隊鬼子隻有二十人，而遊擊隊兩個小隊足有一百多號人。一陣密集地手榴彈爆炸後，小鬼子們全部見了他祖宗。勝利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戰士們打掃了戰場，激獲小鋼炮三門，炮彈50發，南部十三式手槍2把，三八大蓋16支和歪把子槍2支。戰士們哼著《大刀進行曲》，找著戰利品心理吃了蜜還甜。
“趙政委！我看這小鬼子也不經打，咱們還沒過足槍癮，他娘的他們就一命歸了西，直是些紙老虎！”耿雷耿隊長一邊愛不釋手地看著一把戰利品－－－－小鬼子的南部十三式，一邊大嗓門對趙正勇政委吼到。
“別高興過頭，這次小鬼子武器雖好！但人太少，被咱們包了餃子，來了個連鍋端，下次可能就沒這麼好運氣了！”趙政委看了一眼繳獲的三門小鋼炮，一邊招呼隊員們加緊趕路回部隊。他心裏裝著另一件事－－－－不知那個帶了兩個小隊的孫二黑打陳二愣子的伏擊打得咋樣？據聽說陳二愣子帶了一個騎兵連，那可是一群隴西土狼啊！況且他們常年在深山老林轉，對老多坡一帶地形了如指掌，而且那個陳二愣子也不是吃素的，他很能打仗，狡猾異常，這一點可比那個堯半仙強多了。
“耿隊長，咱們還是立即改道去支援一下那個孫二黑孫隊長吧！這小子初出茅廬，沒有多少指揮經驗，我擔心他對付陳二愣子這幫凶殘的隴西土狼恐怕要吃虧！”趙正勇政委叫隊伍改變了行邊路線。
“好！去支援一下穩妥些！這個孫隊長勇有餘而欠謀！”
“年輕人！都是這樣的，當年剛來你們這遊擊隊時我也是心裏總不踏實，為這個，我沒少挨你老耿的批評”
“喲！打我小報告了！老趙，別謙虛了！咱們那時都一樣，我也是多年媳婦好熬成婆，哪個生下來就會打仗？”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已經以上靠近老鴉坡一帶。“呯、呯、呯、啪、啪、啪……”槍聲大作，顯然是老鴉坡前孫隊長和陳二愣子的騎兵邊交上火，能聽出來，漢陽造的砰砰聲和中正式不一樣的。透過遠鏡，耿隊長看見了陳二愣子的衛隊全部下馬隱蔽在坡下的鬆林裏奮力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