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賊!”

李青的手瞬間覆蓋了上去,一擋一拉間,將包裹往自己的懷裏又拉了點距離。

一瞬間,也沒甚響動,旁邊的男子先是一驚,然後落落大方的抬起頭,是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漢子,先是微笑著向李青點了點頭,然後收回了手,恍若無事般閉目養神。

一片斯斯文文,雲淡風輕,好像個中年教書匠,被當場發現竟然一絲慌亂也沒有。

李青知道,自有這火車起,車上就一直是賊盜橫行,諸多下九流的行當混跡其中,名強暗盜數不勝數,無法無天,且多是團夥作案,這男人看似一人,其實李青餘光一瞄,對麵姑娘旁邊的瘦小男人,右前方二三排車座上的魁梧漢子,大概都是一夥人,隻多不少,沒看到的應該還有更多。

苦主大多不明不白的就丟了東西,若事有不諧,被人發覺,沒啥事便好,一旦鬧將起來,就是五六個漢子持刀圍著你,挨打事小,丟命事大。

這世道就是這樣,官府都管不了,李青又怎麼管呢,江湖中人,免不得跟三教九流的打交道,也到底是性子沉穩,想了想東西沒丟,也便算了。

正經安坐,也睡不著了,思慮間,眼神轉動到對麵的姑娘身上,時辰正值半夜,姑娘睡得正甜,白白嫩嫩的臉蛋好像剝了皮的雞蛋,菱形小嘴不塗朱而自紅,因為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一根根的都看得清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睡熟了竟還有些憨態可掬。

李青瞧的分明,姑娘傍邊坐著的消瘦男子,正自伸手到她隨身攜帶的挎包裏。

嘴角撇了撇,這小娘皮美則美矣,但是事情不分,偏幫偏信,狗眼看人,且讓她吃點苦頭才好。

那漢子輕手輕腳的自包裏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皮夾子,眼見的對坐的李青瞪著眼睛看,卻一動不動,得意的笑了笑。

這種人他見得多了,國人多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各掃門前雪,誰管他人瓦上霜。

給了李青一個“你很懂事”的眼神,將錢夾子貼身放好,消瘦漢子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身邊的姑娘身上。

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碧人兒坐在身邊,他早已是色心大起,胳膊手背有意無意跟身邊的姑娘摩擦,可能是動作輕柔,或者姑娘睡的太熟,竟無甚反應。

有見於此,李青一對劍眉,默默地皺了起來。

磨蹭兩下不過癮,漢子動作越發大膽,一隻大手竟直愣愣的放在了姑娘裙下的膝蓋上,正想一點點往裙裏深處探去。

表情越發猥瑣變態,配合著瘦小的身材,說不出的下流,且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對坐的李青,好似示威,你小子最好少管閑事。

李青搖了搖頭,心裏暗歎:“樹欲靜而風不止也。”

抬頭,雙目交接,一個色曆內荏,一個目沉如水,李青不動聲色,挪了挪屁股。

這車座可不是什麼皮製軟包,而是硬木拚接成就,坐了這許久,李青早就屁股生疼,但都是這待遇,總比站著沒坐,或者坐在地上強。

李青挪動的動作有意的大了些,加上身前腳下的包裹,一動皆動,聲響恰恰是驚醒了沉睡的姑娘。

先是睡眼朦朧,等感覺到大腿上的手,她當下立馬就清醒了,先是羞紅了臉,接著歘白,神色變換間正自要喊,就被旁邊漢子堵住了嘴,掙紮了幾下就乖巧的不反抗了。

因為那漢子另一隻手上不知怎麼變出了柄尖銳的小刀,頂在了姑娘臉前,作勢要劃,就跟變臉似的,她就從發怒的母雞變成了瑟瑟發抖的小鵪鶉。

“安撫”好了這小娘們,那瘦小漢子旋即惡狠狠地看向李青,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同時李青身邊坐著的教書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細聲細氣的對他說。

“小兄弟,閑事莫管……”

語氣輕柔,隱含威脅。

李青咧嘴無聲笑了笑。

對旁邊的教書匠視若無睹,隻一雙眼睛盯著對麵的瘦小漢子,道。

“瞅啥瞅?”

那漢子聽到這話,神色立變,還沒來得及開口,李青又跟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