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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範種麵帶奇異的看著因為慷慨激昂而麵上漲紅的呂端,嘴裏毫不吝惜讚賞之言。
“區區拙論,讓使君見笑了!”呂端聽到範種的讚賞,麵上喜悅之色一閃而過,很快的就換上了平靜的麵容向著範種謙讓道,性子之沉穩,渾然不似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
“你世叔那兒盡是些瑣碎的事情,怕是不合少年郎的心思的,若是你不怕打仗的話,不妨來某這邊,做某的錄事如何?”範種看了一眼範文斌,略帶一絲玩笑意味的開口說道。
錄事參軍是刺史的佐官,負責幫助刺史總管一州軍政、財政、刑法、農田以及戶糧諸事務,而錄事則是錄事參軍的佐官,負責幫助錄事參軍處理這些雜務,按照唐製,錄事參軍是從七品的官,而錄事是從九品的官。
呂端的父親呂琦做過侍郎一級的高官,所以呂端蒙蔭了個左千牛備身,不過那是虛職,大周朝根本就沒有千牛衛!就是因為這樣,呂端才會跑到範文斌的府上請求範文斌的提攜。
對一個才區區十五六歲的少年郎來說,範種能讓他擔任自己的錄事,已經是很看重他了,因此呂端也很是心動,不過他本來畢竟是來投靠範文斌的,現在就這麼又投向了範種,那樣就會讓範文斌感到難堪了。
想到這裏,他朝著範種拱手道:“多謝使君抬愛!不過某尚且年幼,正該多做些瑣碎事磨練才是,不敢受使君之愛!”
範種聽聞這話,抬頭看了一眼範文斌果然見範文斌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難怪連186都評價呂端平時都是在裝糊塗呢!遇到大事絕不糊塗!搖了搖頭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先在範觀察帳下磨練些年頭吧!日後若是想要建功立業了,再來找我就是了!”
“多謝使君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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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文斌來狼山上觀察了半天後就回定州城去了,呂端同樣跟著範文斌回定州去了。
雖然範文斌也表示樂意見到他留在這兒給範種當錄事,並且指出,現在的範使君一應屬官都沒有,他若是成了錄事,那實際上的權利與錄事參軍也是差不多的,但是呂端連猶豫都沒有就拒絕了。
他要是現在就輕易的接受了範文斌的勸說,那隻會讓範文斌對他的先前所說產生疑問,會懷疑他先前是否在說假話,從而以為他是個口是心非的人,但是他現在堅決的就隨著範文斌回定州了,毫無疑問,範文斌對他的印象好極了。
當然這一切都可能隻是範種的猜測,也許呂端的心中所想正如他先前所說的那般的單純。
或許吧!
希望義哥兒跟著呂端,能學的伶俐些才是!範種想到,他先前將張守義交給了範文斌,希望範文斌能收他做學生,範文斌最終看在範種的麵上,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範文斌是考上了進士的人,是一位文曲星,在這義武軍恐怕沒人比他的文采更高了,範種讓張守義拜他為師,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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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文斌騎著一匹白馬走在前頭,而呂端則騎著一匹瘦弱些的灰馬跟在後麵,另一邊則是雷威騎著馬領著一什的軍士做為範文斌的護衛。範文斌收買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一番好言安慰後,雷威現在已經甘心的坐著範文斌的侍衛隊的頭領,不準備再回軍中廝殺了。
馬蹄踩在土路上發出沉悶的“撲撲”聲,從呂端的角度能看到範文斌正在思索著什麼!他不敢打擾範文斌的思索,隨意的看著周邊的景物,說實話,他是想要留在狼山這邊隨著範種殺敵的。
並非是為了範種麾下所空著的那個錄事參軍職位,而隻是單純的想要在戰場上廝殺,尤其他的祖父就是幽州人,他的父親還是在幽州長大的。他雖然老成沉穩,但畢竟還隻是個少年,這個時代的少年,又有誰不做著收複幽雲的夢?
寧為百夫長,勝做一書生!這是這個時代所有男兒內心的想法!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複關山五十州!這是這個時代每個男兒內心的渴望!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這是這個時代做為男兒最高的榮譽!
若是有一天,某能完成這一切,那又該是何等的威風!
“易直,你看範種此人是何等樣的一個人?”正在呂端思索間,前麵的範文斌突然開口,將呂端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