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難得糊塗呂易直(1 / 2)

不過既然範種都這般說了,範文斌倒也不會不識趣的再說下去,對於文臣來說,自然也不會存在冷場的時候,他立馬換了個話題道:“種哥兒你可知道孫方諫到了大梁之後,聖上是如何安頓他的麼?”

範種搖了搖頭,定州與大梁隔那麼遠,現在又沒有電話,他哪裏能知道郭威是如何安頓孫方諫的。

不過他心中卻有數,像孫方諫這種曾經割據過的軍閥,是絕對不可能再受重用的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掛著個高官閑職在大梁養老了,當下開口問道:“可是加了個平章事的銜,而後在大梁養老麼?”

出乎範種意料的,範文斌先是點了點頭,不過最後卻又搖了搖頭:“你說的對又不對!”

“哦?”

“聖上的確是加了孫方諫同平章事銜,不過卻並未讓他賦閑,而是讓他另去了一鎮任節度使!”範文斌臉上掛著一絲笑意朝著範種說道。

“怎麼可能?”範種一愣,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他急忙用力的扯住馬韁,才讓胯下的馬安歇下來。

孫方諫在定州割據這麼長時間,現在他好不容易肯自己去大梁了,郭威會讓他離開大梁,這怎麼想怎麼不對勁,不過好在範文斌臉上沒有絲毫惱怒的意思,顯然孫方諫是沒有被遣回到河北的。

“是華州的護****!”範文斌也不賣官司了,直接開口說道,他看範種還是不明白,有接著說道:“聖上還令鄭國公駐於陝州,以節製宣義、保義、靜難、永安四鎮!”

“便是折從阮了!”看範種麵上依舊沒有表情,範文斌心中猜測範種可能是不知道這鄭國公是誰,開口解釋道。

“哦!”範種恍然大悟,開口問道:“聖上這是在擔憂黨項定難軍會侵擾關中吧!”

他不由的想到了李處耘,他是折從阮的幕僚,折從阮得到重用,他這次倒是不用擔憂差事了

“此事確如種哥兒所說,定難軍已經向河東劉氏遞上了效忠的折子,而關中自李守貞之亂後,既沒有得力的老將,又沒有能戰的精兵!為了防備定難軍,聖上才將孫方諫和鄭國公派到關中去的!”範文斌說道。

“有這兩位老將在,那定難軍事絕計不可能進入關中的!”不管怎麼說,對於孫方諫的本事,範種曆來是很佩服的,靠著一夥子百姓居然打的遼人抱頭鼠竄,甚至攻陷了有遼人大軍鎮守的定州城,這已經算的上是古之名將的作為了。

而折從阮鎮守府州幾十年,以府州彈丸之地能北抗契丹,西擋定難軍,絲毫不落下風,他的本事比起孫方諫來,絕對是隻高不低的,區區定難軍又怎麼會是這兩人的對手?

“不過黨項人居然會向河東稱臣這倒是怪事了!難不成黨項人都是瞎子麼?”範種又嘖了嘖嘴揶揄道。

“那倒不是,不過黨項人看不清時勢這倒是真的!”範種話音剛落,突然就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說道。

“哦?那你說說這是什麼樣一個時勢?”範種饒有興趣的問道。

說話的是個年約十五六歲,頭帶著襆頭,眉目頗為清秀的少年郎君,他此刻正灼灼的看著範種,聞聽到範種發問後,他朝著範文斌看了一眼,得到了範文斌的肯定眼神後,他才在馬上朝著範種一躬身道:“這本是在下無事時所思索的,若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使君不要怪罪某!”

“你直說就是了!”範種點頭道。

這少年郎君名叫呂端,字易直,是範文斌故友的子嗣,他也如同趙匡胤求王彥超一般求到了範文斌的府上,希望能得到範文斌的提攜。範文斌沒有王彥超那麼小心眼,見到故友之子求上門來,當即就表示了提攜之意,將呂端帶到了定州任上來。

“定難軍從晚唐建製以來,近百年間,一直都是臣服於中原朝廷,跟吳越的錢氏差不多,至於這次向河東稱臣恐怕是以為劉崇得到了遼人的幫助,可以學著兒皇帝般的南下中原為帝!”

“殊不知此一時而彼一時也!李從珂終究不過一馬夫輩,雖則甚得明宗皇帝歡喜,繼承皇位,可打起仗來終究不是石敬瑭老謀深算的對手。但如今,聖上起於草莽,一生中也不知道打過多少仗,軍中威望無人能及,劉崇比起聖上來,差的不能以裏計!”

“最重要的是,李從珂那時中了石敬瑭的計,傾出大軍圍困晉陽城,久攻不克,結果被石敬瑭與契丹人騎兵內外夾擊,大敗而歸,最終亡國。而國朝隻要不主動出軍攻打河東,那劉崇便是借到了契丹的大軍,那又能有什麼用?難不成契丹人的騎兵還能攻陷上黨的那無數的堅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