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呂端腦中一一浮現出來了範種先前的所做作為,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搖著頭說道:“某不知道!”
“哦?”範文斌有些驚異的轉過身來,看著呂端笑道:“此話又是怎般講的?”
“我看範使君所為,肯讓步從定州搬出來,似乎是不在乎功名之人,可是狼山寨上的一切,這範使君所為又是有些……有些……”
“野心不小是吧!”範文斌接過呂端的話頭說道。
……
草原上積雪已經完全的融化,遼東查幹湖上厚厚的冰麵也已經逐漸的消融,這代表著草原上的春天已經要過去了。簇擁著遼國皇帝耶律阮大帳的幾萬精銳皮室軍和各級貴族緩緩的從遼東離開,他們會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穿過大草原回到大遼的上京所在。
在過去的這一個月裏,遼國的大皇帝在東北接見了臣服於大遼的東北諸部,大遼的精銳皮室軍讓一直桀驁不馴的黑水靺鞨諸部都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向大遼的皇帝獻上了今春捕到的第一條大魚。
在東北享受著眾多敬佩的目光自然是舒暢的,耶律阮再次體味到了身為漠北草原上霸主所應該有的待遇,五國部所獻上來的那些女子更是讓耶律阮舍不得離開。
不過再怎麼舍不得,耶律阮還是要離開的,東北的這些蠻夷隻是小事,大遼真正的敵人在南方那片大陸上最富饒的土地上。
他要回到上京,去聚集大遼所有的宮帳然後在秋高馬肥之時大舉南下,他要學著他的叔叔,死後被追溢為遼世宗的耶律德光一般,攻入南朝的帝都,讓大遼成為這片遼闊土地上最強大的帝國。而他耶律阮也會成為這個天下最尊貴的人,他死後一定會被冠上天可汗的名號,永遠為人所銘記!
耶律察割騎在馬上,一臉的鐵青色,大皇帝最終還是否決了他的決定,東北的那些宮帳確實是在去年秋季南下的時候損傷慘重,可是那時候率軍的就是自己,難道自己還不知道損傷是怎麼樣的麼?況且東北的這些五國部眾和奚人難道便不能用麼?
耶律阮,你不要忘了你的皇位是誰打下來的!耶律察割望著耶律阮的大帳,麵上越發顯得陰冷起來。
……
“大郎,有這些人跟著,怕是會引來大股的契丹人遊騎的,到那時,就是我們拿到了通行的許可,也不好與這些遼人分說的!”一個穿著黑衣,留著短須的中年男子馳馬衝到了前麵滿是憂心的說道。
他所抱怨的那人身穿一身灰色的勁服,騎在一匹黑色駿馬上,一張弓斜著掛在駿馬的一側,馬背上橫擺著一杆長槍,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麵容頗為的硬朗。他聞聽到中年男子所說,麵上也現出一絲憂色,不過他最終還是皺著眉說道:“四叔,難不成我們就拋下這些百姓獨自離開不成?”
順著這男子的目光看過去,一隻有著十幾輛馬車的車隊排成一列在草原上前行,幾十個身著黑色勁服的男子手持著兵器護持在一旁。而在這隻車隊的後麵則是足有上百人的普通裝束的百姓,這些百姓亂嘈嘈的,不少人都是拖家塞口的,跟前麵訓練有素的勁服護衛有著鮮明的分別。
王戰也不由的歎了口氣,這些百姓都是從遼人所統治的幽雲地區跑出來的,想要逃回中原王朝控製的地方,他們這一隊人一看就是精銳之極,草原上的那些馬匪都不敢招惹他們。
所以一路上,這些逃亡的百姓紛紛的跟在了他們的後麵,不過若是人數過多的話,那說不定就會引來大批的遼人巡邏軍,若被遼人巡邏軍給抓住了,那連他都要遭殃,所以四叔才會如此發問。不過這些都是與他一樣的漢人,他如何能拋棄這些百姓獨自離去,那有違他的本心與從小受到的教導。
可惜中原一直處於混亂當中,就沒安定的時候,不然何時能輪到這些蠻夷跋扈,據說今年中原又換了朝代了,唉!
“大郎,這車上的東西可是俺們費了大半年跑到了白山黑水間與靺鞨人交易才弄到的,是給周太傅的聘禮,若是丟了,大郎你拿什麼去迎娶娥皇娘子?”四叔搖了搖頭,顯然對王戰的考慮不以為然。
聽到四叔的這句話,王戰的眉頭也不由的皺了起來,臉上也現出來了一抹猶豫的神色。他家本是江南的土豪之家,自小習文學武,雖稱不上富可敵國,但是富貴一生卻是沒什麼問題的,原本他也壓根沒必要冒險穿越大半個中國跑到東北去賺取這些財富。
不過這王大郎卻是個多情的種子,自從一次在廟會中見到了唐國當朝相國太傅周宗之女周娥皇之後,就喜歡上了周家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