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範種卻沒有可能這般的財大氣粗,他哪來的錢去補足這些空餉,甚至為了迎來送往的花費,說不定他範種也要吃上一部分的空餉哩!
搖了搖頭,範種又轉目朝著山下望了過去!
“看樣子,這狼山也不止我們一家啊!”指著山下不時會出現的探馬,範種冷笑著朝著張元圖說道。
張元圖是一位年約三十左右的瘦弱漢子,原先駐守在狼山寨的軍士都遇難後,他被孫方諫派到這兒打探情況,幾個月來,他已經將狼山這周邊的情況給偵查的差不多了。
此刻聽到範種發問,他立馬回答道:“使君有所不知,這狼山方圓幾百裏,其中最遠處又與太行山相接,河東那邊的盜匪加上河北本地上的盜匪,多如雜毛,占據了山中險要的地處。官軍雖然想要剿滅他們,也要花費大量的心思,再加上他們也很識趣的不敢招惹官軍,因此老帥在時,一直沒去理會他們!”
“那便放任這些盜賊劫掠百姓嗎?”範種略有些奇怪的問道。
張元圖知道範種是誤解了他的意思,連忙的開口解釋道:“這事使君倒無需擔心,這些盜匪大多都是本地的百姓上山做的,關係錯綜複雜,誰不沾點親帶點故的,因此除非是活不下去了,不然是沒人會去劫掠本地的百姓的!”
聽完張元圖的話,範種更覺得奇怪了:“他們不劫掠本地的百姓,那他們靠什麼活下去,難不成吃山上的石頭麼?”
張元圖手指往北邊指了指道:“這些馬匪有不少都是活動在遼人的地盤,劫掠遼人放養的牛羊財物,甚至有不少原本就是從幽雲跑出來的,大多對遼人有著深仇大恨,這些亡命徒,殺起遼人來可絲毫不比官軍手軟!”
“哦?如此說起來,這些馬匪倒是皆有大義了!”範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這樣一來就解釋的通了,孫方諫就是要靠著這些馬匪來擾亂幽雲遼人的統治秩序,所以才任由這些馬匪存在下去的。
張元圖順著範種的話,又接著補充道:“不過這些馬匪同樣的也會劫掠往來幽雲的商隊,這點倒是頗為的可惡!”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範種心中卻對張元圖的感慨有些無所謂的意思,劫掠商販劫掠就是,管他什麼事,反正他又不從事販貨的勾當。
對了,販貨!
範種麵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凝固,接著就是一陣的狂喜,他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自古以來,最賺錢的就是通商貨殖之事。幽雲以北遊牧民族部落當中所產的皮毛牲畜,乃至更北方黑水靺鞨人中產自白山黑水間的長白參、鹿茸、東珠,哪樣不是在中原能賣出高價的貨物。
而中原淮南所產的茶葉、絲綢、食鹽等同樣是漠北諸族所需要的貨物,甚至據說,從中原運一口鐵鍋能在漠北換到一匹成色上佳的戰馬,這是何等的厚利!
但現在這條商路卻被無數多如雜毛的馬匪給隔斷了,若是自己能將這條路上的馬匪統統的給剿滅或者收服,做一個中間商,同時命令手下的馬匪去劫掠其他商家的貨物,獨自占據這條商路,還用發愁什麼錢財的問題?
不過此事倒不用急在一時,範種輕輕的點了點頭,繼續聽張元圖介紹著這狼山附近的情況,同時在心中暗暗的思量著收服諸多馬匪,借助通商斂財的主意。
“使君,這便是孫道姑靈柩安置的院落了!”最後張元圖將範種帶到了一座外麵看起來顯得十分平常的廟宇,指著廟宇恭敬的道,同時範種可以看到張元圖的麵上浮現出了虔誠的神色,若不是範種在這兒的話,恐怕他就要朝著這座廟宇叩拜了。
看到此處範種不禁皺了皺眉頭,他自穿越過來後,也聽聞了不少關於孫道姑顯靈的傳說,他倒是無所謂信不信的問題的,後世信佛教的人那麼多,也沒見真的有願意青燈古佛常伴佛祖左右的。
但是這邪教的危害就有些大了,若是日後有誰學著白蓮教那樣說什麼“無生老母,真空家鄉”的,而後忽悠無知百姓造反才壞了,那可是真的會遺禍千裏的,這什麼勞什子孫道姑,一定要把她從神壇上打落下來,範種暗暗的想到。
“好了!”止住了滔滔不絕的說著孫道姑顯靈事跡的張元圖,範種開口道,“帶某去其他地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