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狼山(2)(1 / 2)

飄灑在河東與上黨之間足有半個多月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就在半月前,路麵上的積雪也已經有慢慢要融化的意思。

不過讓人覺得鬱悶的是,河東的天空上方依舊懸掛著一抹灰色,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抹灰色就會化作漫天的大雪飄落下來。明眼人都知道這天氣是不適合遠行的,更是不適合行軍打仗。

但是劉崇已經忍不住了,他先前不僅被郭威用假言欺騙,結果一怒之下殺了忠臣李驤全家。而後更是得知了自己本該當皇帝的兒子劉贇也被郭威給殺了,他劉家的江山更被郭威所篡取,家仇國恨,此恨何及!

有著先前李驤一心一意為劉崇出主意,結果卻被劉崇殺了全家的結局,現在太原諸將再無人敢反對劉崇的意見。於是劉崇遣次子劉承鈞率軍一萬,想要攻取晉州,以配合徐州的鞏廷美的叛亂。

不過可惜的是,劉承鈞最終也沒能攻下重兵把守的晉州,就連防守薄弱的隰州,劉承鈞都沒能攻下,因為再次飄起的大雪,劉承鈞最後隻能率領著殘軍灰溜溜的返回了晉陽城,而與此同時,王彥超攻破徐州城,平定鞏廷美叛亂的消息也傳到了河東來!

劉崇在殿中來回的走動,急促的腳步顯示了他心情的糟糕,殿中還另外坐著幾個人,分別是北漢同平章事鄭珙,同平章事趙華以及宣徽使陳光裕。

北漢的皇宮比起大梁的皇宮來,更加的簡陋,隻是將晉陽城的北京留守府隨便隔開而改造成的,處處都顯得陳舊無比。此刻這皇宮就如同北漢朝自身一般,剛剛新建但卻布滿了灰色,似乎馬上就要落入無底的深淵!

“夏州、府州還有麟州怎麼說?”踱步了半晌的劉崇,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開口朝著幾位北漢朝的重臣問道。

“夏州李氏已經奉上了效忠表,但府州折氏與麟州楊氏卻將使者趕了出來!”略有些瘦弱的陳光裕站起身來說道,“而且據探子所報,折從阮已經到了大梁了!”

“嗯?”劉崇微微一頓,“麟州楊氏是怎麼回事,某記得楊氏似乎有一個子弟在我軍中為將的吧!”

“確如聖上所言,那是楊家的大郎楊重貴!”陳光裕點頭說道。

趙華此時也站起來說道:“依某看來,楊氏可能是想要兩麵討好吧!況且楊氏之兵,遠不如折氏,麟州向來是以折氏馬首是瞻,此番也可能是受了折氏的影響!”

劉崇點頭,這些事情對他來說都隻是小事,他說這些都隻是為了引出下麵的故事,想到這裏劉崇突然咬牙切齒的開口道:“諸卿以為當派何人去往大遼,請來吾叔的援軍,以助某剿滅郭威賊子!”

……

“啊……啊!”

遼國皇帝與中原的皇帝不同,遼國雖然有上京,但是皇帝卻很少呆在上京,而是隨季節、氣候和水草的變化,四時遷徙,進行“春水”、“夏涼”、“秋山”、“坐冬”等活動。因此,形成了“春捺缽”、“夏捺缽”、“秋捺缽”、“冬捺缽”的製度。

春捺缽的舉行地點是在遼國長春州的查幹湖上,遼國皇帝會攜帶著文武百官貴族在這兒會盟東北的靺鞨人(遼稱女直人)、奚人、室韋人以及五國部族。隨同的還會有從屬於皇族的幾十萬皮室軍,以此向東北諸族展示大遼的強盛,以壓服那些有野心的部族。

皇帝會隨著季節四處遷徙,自然地臣子也要跟著去處理政務,隻是今年由於大雪的緣故,皇帝的宮帳要出發的晚一些,到了現在也不過才走到半途。

不過這倒也方便了消息的傳遞,比如就在近日南朝國變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宮帳之中,若不是春捺缽實在過於重要,關係到大遼的統治基礎,說不定現在大皇帝的宮帳已經南返回上京了。

與個個臉上都掛著笑意的大遼貴族們不同,有一個人得到消息後卻一直陰沉著個臉,那人就是大遼的北院大王耶律察割,他得到的消息中,還有一條,那就是他諸多兒子中最善戰的耶律大珍死在了南朝。

“範!種!我要殺了你!”一字一頓的怒吼聲從耶律察割的大帳中傳了出來,嚇得周圍的仆人紛紛避開,不敢靠近大帳周邊。

耶律察割是因為在擁護耶律阮登位的過程中立下了大功,得到了大皇帝信任,但是在眾多的奴隸眼中,耶律察割此人卻異常的殘暴,動輒殺人,就是一般的貴族都不敢招惹他,若是觸了他的黴頭,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突然大帳門被掀開,耶律察割端著一把刀衝了出來,衝著自己的那些奴隸就砍過去,嘴裏還大喊著:“你們這些南蠻子!都該死!”

奴隸們驚呼著四處閃避逃奔,卻沒有人敢於反抗,一連被耶律察割砍死了五六人,而剩下的那些奴隸則蜷縮在了一起等待著被耶律察割殺死。

……

“黨項李氏向河東遞上了表,向河東稱臣!關西彰武軍和河西朔方軍都遞上了折子,要朝廷的支援!諸卿說說這是怎麼一個說法!又該如何處置?”郭威穿著龍袍,但卻並沒有戴冠,麵色略有些凝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