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這樣的。”楚穆知道,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雖然任性卻心有道義,那個明豔開朗的小姑娘,掏鳥窩是為了給小鳥搭建新巢,殺幼魚是為了喂流浪貓。
“你為了一個寶書言,就要這般詆毀你自己,甚至是糟踐我的感情?”
她可以不喜歡他,但是不能糟踐這份感情。
“夏侯渝,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清楚蠱人的事情,跟我回宮,你還是我的皇後。”
夏侯渝輕笑了一聲,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借著撩發的動作擦去眼角的濕潤。
“你當我喜歡皇宮嗎?”
“楚穆,那樣一個牢籠,你當我是你的金絲雀?如今西南就要敗了,既然西北節度使喜歡母親,我前去投奔,自然也不會被拒之門外。京城——我再也不會回去了。”
“你我——”她終究還是說不出那句絕決的話,話音一轉,“後會無期。”
“那暗一給我傳的消息呢?”那些想著他念著他的細枝末節,那些喜歡的蛛絲馬跡。
夏侯渝突然笑起來,笑到後麵開始咳嗽,捂著肚子眼角含淚。
“我若是不這樣,你會來嗎?你身邊的人會為我所用嗎?甚至是靜安王,若非用著你的名義你的人,他又怎會幫我?”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欺騙?”
“你還是不死心嗎?”她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位分。
“楚穆,你是大楚的皇帝,人人稱頌的明君,有望名垂青史的賢帝,別讓我看輕你。”
說完不顧這人是什麼神情,轉身離開。
楚穆看著遠去的身影,連抬手挽留的力氣都沒有。
連夜趕路的疲憊突然襲來,整個人都頹唐下去。
喉嚨突然湧起一陣腥甜,頭腦發黑往後倒去。
墨一隻來得及扶起主子,看著這慘白的臉色破天荒手腳冰涼。
“主子——”
藏在門後的夏侯渝猛然朝前奔去,又收住腳步,勉強按捺住喉嚨的瘙癢,不讓咳嗽出聲。
夏侯渝,你還有什麼資格呢?
看著隱龍衛蜂擁而至,禦醫也趕來,夏侯渝揉著發痛的太陽穴,走出客棧。
石頭聽說了客棧發生的事情,收拾好的包袱還未放下就趕出去。
好在主子留了記號,她要找到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主子,你明明這般在意,為何還要說那樣傷人的話。”
夏侯渝接過藥碗一口悶,盯著空中的一個點。
“石頭,給我下點猛藥,明天之後,我們離開西南。”
“離開?”
“對。”長痛不如短痛,她要找點事情給自己做著,不讓腦子空閑。
“那……皇上怎麼辦?”
夏侯渝勉強提起一點笑意:“他應該很快就會離開。”
“以後呢?”
她麵上的笑容有些撐不住,心底傳來的痛意讓她 忍不住倒吸涼氣。
“我們……沒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