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花白的老禦醫從房間出來，忍不住搖頭。
“我這一把老骨頭，服侍過兩任皇帝，也算是太醫院中的老人，還從未見過這樣任性的病人。日夜兼程險些磨碎我這把老骨頭不說，如今氣急攻心更是傷了元氣。”
暗一站在首領的後麵，不敢說話。
墨一沉默了一會：“皇上的身體，究竟如何？”
禦醫捋著胡須，慢悠悠瞥了這兩位隱龍衛的大人一眼。
“好在皇上本身底子好，這一口血雖說是氣急攻心所致，可也算是將心中淤積已久的情緒倒了出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暗一有些心急，忍不住開口：“能不能說明白些。”
老禦醫吹胡子瞪眼，看在他一片赤誠忠心的麵子上倒也沒回懟。
“好好看顧著，養個半月，莫要大喜大悲，自然無恙。”
墨一總算鬆口氣，朝著老禦醫行禮：“有勞。”
老禦醫不敢受他的禮，側身避開。
禦醫走後，隻剩下墨一和暗一兩人，氣氛變得凝重。
“消息是你傳出來的，如今這情形，你可知罪。”
暗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請首領責罰。”
“回京城之後，自去暗夜殿領罰。”
此乃是隱龍衛的訓練之地，他們這些首領自從升上來之後，鮮少再去那樣的地方。因為……實在是讓人汗毛倒立。
“是。”暗一頓了一下，“那貴妃……娘娘那邊，是否還要繼續跟著。”
墨一也十分頭大，這兩位主子的事情，他如今實在是鬧不清楚。
他擰眉：“暫且跟著，消息先不要傳回來，等主上的消息。”
若皇上慢慢忘了，再將人撤回來不急。
楚穆醒來已經是傍晚的事，外麵的雪已經融化幹淨，連片的濕潤在地上，偶爾樹杈上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白色。
心口的淤血吐出去，身上雖乏力，卻也不至於過於難受，隻是沒什麼力氣。
“整理行囊，我們明日出發。”
“可禦醫剛來看過，主上的身體少說也應當將養半月。”
楚穆抬眸：“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墨一跪地：“屬下知錯。”
“滾下去。”
墨一背脊僵直：“是。”
本想稟報夏侯娘娘的消息，可聽著皇上的情緒不大妥當，墨一是萬萬不敢在此時開口的。
夏侯渝帶著石頭易容之後混入人群，直到出了西南，這才敢以真麵目現身。
她回頭看了好幾次，都看不見他的人來，鬆一口氣的同時，心口又忍不住發痛。
“小姐。”石頭欲言又止。
“無事，我們趕緊找寶珠他們會合。”眼下營救母親才是大事。
從西南到西北，亦或是從京城到西北，無論哪一條路，都必定要經過山嶼城。
此乃一座孤城，人口不過兩千，可正因為如此，民便是兵，兵便是民，武力十分彪悍。
城主的身份十分神秘，從未有人見過，但此人和西北節度使段無涯關係非常，所以這相當於是西北的第一道防衛，亦是最難的一道關卡。
“小姐，真的沒有其他路可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