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用準備好的毛巾包裹住冰塊:“小姐先冰敷一會,再上藥。”
夏侯渝接過,忍者痛,將它放在傷處:“今日跟著皇上來的小德子,可是幫我們采買東西的那個?”
“是。”石頭也沒再隱瞞。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夏侯渝拿著毛巾轉了一個方位,透骨的涼意鑽入肌膚,痛楚少了些。
“今晚。”
“你可還有什麼瞞著我的?”她終究還是問出口,願意聽她說,給她個機會。
石頭一雙杏眸一下子變得通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請小姐責罰。”
“你且說,罰與不罰是我的事。”
石頭的話音中隱有哭腔:“西南那邊傳信而來,我見小姐已經睡熟,便想著等小姐醒來再說,紙條放在了枕下,可第二日皇上強行進入,我再進去時紙條已經沒了。”
“你先起來。”聽完石頭的話,夏侯渝一直繃著的那根弦總算是可以鬆一鬆,“你確定消失了?”
“嗯。”
她起身來到床邊摸索了一陣,每個角落都不放過,的確沒找石頭所說的紙條。
“他進來的時候我是醒著的,並沒有從我枕下拿走什麼東西。”她指尖輕輕敲擊著床沿,“再找找。”
石頭想到了什麼,趴在地上一看,白色的一小團躺在床腳陰影裏。
“小姐,找到了。”
夏侯渝接過紙條一看,麵露不屑,回手就著床邊的蠟燭點燃,燒個幹淨。
都是些不著邊際索然無味的口水話。
“多大點事,值得你整日心神不寧的。”她險些以為身邊最親近的人要叛變,天知道她這兩天有多忐忑不安,“以後這種事情直接和我說就好,我們一起想辦法。”
石頭心中的那塊揣著的事終於放下了,抽抽搭搭撲在夏侯渝身上:“小姐,石頭會努力成長起來的。”
夏侯渝拍拍她的背:“好,我等你。”
何照陽再次被小德子抓來的時候,已經輕車熟路,緩了口氣進入含笑宮,就看見紅腫著眼睛的石頭姑娘,心中一激靈,莫非渝妃娘娘不好了?
“石頭姑娘別急,我一定竭盡全力治好渝妃娘娘。”
石頭皺著眉頭,這人怎麼平白無故咒小姐。
“何禦醫請,主子已經在裏麵了。”
何照陽提著藥箱進去,在心裏給自己打氣,無論一會診斷出多嚴重的病症,都要麵不改色,先讓她們安心。
夏侯渝的手腕已經上過藥,但何禦醫來了總不好讓他白跑一趟,還是讓他又檢查了一番。
於是何照陽雲裏霧裏檢查了一遍渝妃娘娘的手腕:“娘娘的手腕淤青嚴重,近日盡量不要用力,可以冰敷,記得上藥。十二個時辰之後,轉為熱敷。”
他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娘娘除了手腕,可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
“為什麼這麼問?”難道皇帝還交代了別的。
何照陽摸了一下鼻尖:“我進來的時候看到石頭姑娘紅著眼睛,娘娘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夏侯渝抬眸看了一眼側邊站著的石頭,嘴角揚起一絲調笑:“我說了她幾句,小丫頭不服氣紅了眼,讓何禦醫看笑話了。”
她往日怎麼不知道這小禦醫對石頭這般上心?
石頭想起他在門口說的話,這會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領著他出去的時候找了個時機:“今日謝過何禦醫,更深露重還煩你跑一趟。”
“這是做禦醫的本分。”他想到什麼,蹲下身放下藥箱,取出一個雪白的瓶子,“石頭姑娘晚上用它敷在眼周,可消腫。”
石頭不忍拂了他的好意,接過道了謝。
兩人也算是頭一次心平氣和說話,何照陽看著對麵姑娘含著水光的雙眸,在暗色中別開目光,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