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夏侯渝百般拖延,看星星看月亮,還逛了含笑宮,可最後兩人還是洗漱妥當坐在一張床上大眼瞪小眼。
美人在側,楚穆忍不住頻頻側目去看,看清她今晚所穿不禁笑起來。
“阿渝,你不熱嗎?”
夏侯渝往床的另一邊挪動,拉開些距離淡淡道:“如今已經入秋,皇上也還是多穿些為好。”
楚穆的目光挪到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又瞥了一眼扣到脖頸的盤扣,笑著搖頭。
夏侯渝抿唇,心中煩躁,起身坐到美人榻上,斟酌片刻才開口:“今日是十五,皇上該去皇後娘娘的未央宮。”
“你這是在趕我走。”楚穆上揚的嘴角往下壓。
夏侯渝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可如今也隻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還請皇上移駕未央宮。”
楚穆本想逗逗她,可如今見她義正言辭將自己推向皇後,心中一惱,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就這般不待見我。”
夏侯渝對他的突然發作感到莫名,雖說她婉拒有損他皇家顏麵,可也值不得他動怒吧。對麵的人捏的她手腕發疼,她皺著眉頭用力想要扯出來,可他仿佛和她較勁一般,她使一分勁,他就加一分,絲毫不讓。
她也惱了,抬腳踹過去:“你放手,疼。”
“你也知道疼嗎?”楚穆想要的並不多,從始至終不過一個她罷了,可這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哪裏有半分領情的模樣。
他鉗製住她的雙手,任憑她拳打腳踢也不放。
夏侯渝被逼急了,一口咬在手腕上,直至口中升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才放開。
楚穆刺痛,手一鬆,那人泥鰍一般滑出去,退了老遠。
“夏侯渝,你屬狗的。”
夏侯渝懶得理他,扭動一下自己的手腕,哪裏還動得了。
“石頭。”
門外被攔住的石頭聽到房裏的動靜早就心急如焚,如今聽到小姐喚自己,撞開小德子推門進去:“小姐。”
石頭看見那青紫交加的手腕,心中罵了那殺千刀的狗皇帝幾萬遍:“小姐先等一下,我去拿藥來。”
方才的激烈戰況如今凝滯,夏侯渝心中的惱意一點點褪去,手腕上的痛楚愈加清晰,眼圈漸漸紅了。離家的委屈不知為什麼,也在這個時候一股腦鑽上來,潮水般拍打著心髒,眼淚一滴滴砸在手背上。
楚穆覺察氛圍不對,猶豫再三走過來,細膩雪白的肌膚上一篇青紫交加醒目異常,一滴接一滴的淚砸在上麵,提醒著他剛才做了什麼。
酸脹溢滿胸腔,他腳下不敢移動半步,啞巴般說不出任何話語。
自己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一句話就惱了,將人磋磨成這般模樣。他大踏步往外去:“小德子,傳禦醫。”
小德子瞥見皇上手腕處沁出的血珠,心中一驚:“皇上,你的手。”
“無事,快叫人來給阿渝看看。”
小德子飛一般跑出去。
楚穆轉身進入寢殿,見她還在哭,從身上摸索出一條手帕遞過去。
夏侯渝一把抓過來擦了鼻涕又扔出去,轉開身子不看他。
楚穆也知道如今自己不受待見,要不還是先回養心殿。可轉念一想,今夜傳禦醫的消息恐怕是瞞不住了,若再加上皇上半夜從含笑宮離開,阿渝的處境恐怕隻會更難些。
“你既不想見我,我就去偏殿。我讓小德子去請禦醫,你好好治傷,莫要為了和我賭氣傷了自己的身體。”
說罷見她不回應,躡手躡腳地往偏殿去。
夏侯渝餘光看到,回正身子看向門外,見人徹底離開,止住眼淚起身撿起地上的帕子,若有所思。
石頭取了傷藥端著一碗冰塊進門,見小姐捏著一條帕子在發愣。
“小姐?”
夏侯渝回神:“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