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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鎮長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他用手指著朱正剛,說小弟啊,我小看了你的能量,居然……

朱正剛拍著劉鎮長的肩頭,謙虛地說彼此,彼此。

劉鎮長問,朱老弟,你怎麼知道我知道胡鍋巴藏哪裏?再說記者是好惹的?這交易對等不對等還難說,我為什麼一定要相信你?

朱正剛說,劉哥我親愛的劉哥,你忘記了,我同學可是美女記者。我雖然才來貴地兩眼一摸黑,可是我可以借助美女記者的能量啊。其實剛才電話裏胡雅芝說了,你那破事兒絕對是冤假錯案。主要是上麵沒有人給你說話而已。要是你相信得過我,我們就做了這一筆生意,何況拉出胡鍋巴就拔出蘿卜帶出泥,那馬書記,哈哈——

這時,一個頎長的身影飄進來,嗲嗲地說嗬劉大哥朱帥哥,你們還在喝啊?

劉鎮長醉醺醺站起來,說哎呀胡美女,我的大記者……

這是一次成功的出行,初戰告捷的勝利讓朱正剛嚐到幸福的滋味。好久沒有這種舒心的感覺,他矚望著這座給他帶來喜悅的城市,心裏樂滋滋的。

這是五月,金燦燦的五月,鮮花開放,彩蝶飛舞,歌聲飄蕩。在政府招待所大廳,臨時擺放了兩張專門給民工們發欠薪的桌子,焦山煤礦的老板胡鍋巴和幾個手下人坐在桌子後麵,給民工們補發工資。民工們人人滿臉笑容排著長隊等著領錢,周啟明,劉鎮長和朱正剛他們在一旁維持秩序。

朱正剛、胡雅芝他們一行人在當地派出所的警察和周啟明、劉鎮長帶領下,連夜撲到臨省的一個小鎮,找到欠薪不還的煤礦老板胡鍋巴。胡鍋巴住在連襟家,身旁還帶著二奶和一麻袋現金。胡鍋巴沒有想到,自己是被親如兄弟的劉鎮長出賣,而且,那些現金也是劉鎮長親自帶人從地窖起出來的。省報記者胡雅芝對此事進行了專訪還拍了照,劉鎮長和那一大麻袋現金站在一起,臉上笑的陽光燦爛嘴巴都合不攏。經過政府部門相關人員做工作,陳明厲害關係,胡鍋巴很快將所欠民工的工資全額退還。民工們拿到了工錢人人興高采烈,朝朱正剛投送去欽佩的目光。

回到市裏,朱正剛他們也搬到政府招待所與民工們住到了一起。律師丁三元聽說朱正剛他們幫民工們討回欠薪驚異得眼睛睜得溜圓,一把抓住朱正剛說要回工資了,真的假的?朱正剛還沒有回答,一旁的李鬆樂滋滋的搶著回道:怎麼不真,哈哈,白花花的真金白銀呢,見著好可愛啊!丁三元滿臉愧疚,說這樣說來我來就是配盤了……哎,朱鎮長真該和你們一道,你看你看,倒讓人覺著我來是白吃飯呢。朱正剛趕緊安慰他,說丁律師,你能陪我們一道來我們心裏就有底氣,怎麼能這麼說呢。再說了,不是還沒有涉及法律問題嗎?真要出了你絕對絕對會使出你的十八般武藝,為我們排憂解難。丁三元這才露出了笑臉。

臨回省城那天傍晚,朱正剛和民工們剛吃過飯,胡雅芝來給朱正剛告別。兩人走出招待所,沿著大街朝前走。雪白的路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又縮短,小風吹拂,路旁行道樹沙沙響著,好像吟唱著一首多情的歌謠。胡雅芝上穿桃紅色對襟小襖,裏麵是粉色領口綴著蕾絲邊兒的白襯衣。說朱帥,通過這次行動讓我重新認識了你。不錯啊哥們,構思縝密,行文滴水不漏,怎麼著你也是一個將軍之才啊,我就不知道,為什麼你現在才一個破副鎮?

朱正剛說胡美女你謬獎了,你以為鄉鎮幹部那麼好當?告訴你,省市級幹部好當,鄉鎮幹部卻不容易,方方麵麵的事情,上上下下的關係,還要麵對管轄的幾萬群眾。跟你說,就是因為鄉鎮幹部難當,所以我才決定咬定青山不放鬆,下定決心才當上這個破副鎮呢——哈,我說笑話啊,別當真。這次我們能全身而退,與你老人家的大力支持分不開,胡美女你說,該怎麼感謝?

胡雅芝笑嘻嘻望著他,雙眸泛著波光,嬌俏的臉蛋滿是紅暈。她將嘴巴一癟,說德性,誰要你感謝了?告訴你,你以為你留下的後遺症還少?且不說馬姓書記鉤掛煤礦的事被劉鎮捅出來,就是那劉姓鎮長翻案那破事,就夠我忙乎一陣的了。

朱正剛說胡美女知道你能耐大手眼通天,所以才求你幫忙。你也知道我朱正剛,永遠不願意欠別人人情。你說說數目,回去我就寄給你。

胡雅芝生氣了。她說朱正剛,說什麼話呢,你把我看成什麼人?我和郝紅雲什麼關係,你應該知道吧?我是替紅雲辦事,不是為你朱正剛!

朱正剛躲避著胡雅芝火辣辣的目光,說雅芝,我知道你的意思,無論紅雲今後怎樣,我都要對得起她。

胡雅芝說,早說這話不就結了?朱正剛,我也不聽你的什麼山盟海誓,我隻要看行動。紅雲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我想看到她有一個好的歸屬……說著說著,胡雅芝到底忍不住,淚水潸潸而下。

朱正剛眼眶濕漉漉,使勁將淚水壓了回去。他說雅芝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我會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胡雅芝說,我等著聽你們的消息,不管是好消息壞消息。說罷,轉身走了。朱正剛癡癡地看著胡雅芝的背影,感到好悵惘。

身旁有人鬼鬼地笑。還說著酸酸的話:喲朱帥你是到處留情啊,不是賭咒發誓要一輩子照料生病中的愛人,怎麼又對舊情人戀戀不舍?朱正剛回頭一看是胡雪花,衝她笑笑,說雪花妹可別這麼說,人家可是省報大記者,我們這鄉下人人家哪裏瞧得上呢。胡雪花穿一身素淨的衣裳,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瞟著他,白皙的肌膚煥發著光澤。這美女哪裏能看出是鄉下丫頭,分明就是城裏美女,不,城裏好多美女還沒有她那種純真呢。胡雪花癟癟嘴兒挖他一眼,說就是哇,所以說我們朱帥才仰著脖子口水滴答眼巴巴望著呢。朱正剛戳戳她額頭,說小妖女,沒見你這麼吃飛醋!說罷轉身要進屋,卻被胡雪花一把拉住了。朱正剛說雪花妹子這是公正場合,你拉拉扯扯做什麼啊?胡雪花也不答話,死死拽著他朝街上走。

到了街上,轉了一個彎,政府招待所就看不見,胡雪花四處看看,牽著朱正剛的手朝路旁的花圃走。花圃很小光線也很黯淡,裏麵的杜鵑花月月紅美人蕉夾竹桃開放得鬧熱,蓬蓬勃勃的樣子。兩人分別在兩張石凳子坐下。雖然前次在茶樓裏胡雪花與自己已經就感情問題做了了斷,朱正剛心裏還是感覺自己與這小妖女有絲絲絆絆的東西牽連,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又捉摸不透。他竭力讓自己不去想她,可是腦子卻不聽話偏偏要鑽牛角尖。人啊人,遇見這種事兒怎麼就不能快刀斬亂麻把過去的事情忘過幹幹淨淨?

胡雪花眸子幽亮望著朱正剛,幽怨地說朱帥,你知道不,這些天我一直睡不著覺?

就著路燈光朱正剛仔細看著她,隻見她眼圈兒有些暗黑,唇角鬆弛,眼角甚至還有了一道細細皺紋。朱正剛嗔怪道:小妖女你也得愛護自己啊,整天想些什麼呀?

胡雪花笑了,笑的好淒婉。朱帥……我,我真不能忘記你,你讓我怎麼辦哪……她哽咽著,身子軟軟地靠在朱正剛大腿上……

朱正剛心裏一熱,手兒顫顫,撫摸著她,那柔軟的發,那嬌嫩的肌膚,輕輕的。

馬路上汽車轟鳴著駛過,卷起一陣陣冷風吹拂過來。有點兒冷,朱正剛脫下外衣搭在她身上。他說,雪花妹子,你一定一定要經受得住,啊?她沒有回答,透過單薄的衣衫,他感覺她在顫抖。

良久,她抬起頭,淚眼迷蒙地看著他。正剛哥……你知道嗎,我恨死了羅莎莎……

他將她抱住了,讓她坐在自己身上。然後,兩隻充滿熱望的手按住那兩隻鼓鼓的小山巒。知道……雪花妹妹,我理解你,真的。

她……這個臭不要臉的,天天躲在廁所給老畜生打電話……還,好嗲,都聽得人身上起雞皮疙瘩了……

朱正剛兩隻充滿感覺的手被她的小手捉住,那是老師,或者是引航員,帶領著它們朝幽暗神秘的地兒潛行……那是她溫暖綢緞一般光滑的肌膚……淺淺的肚臍……還有……朱正剛渾身顫抖起來,想將汗津津的手抽出來,可是她抓的更緊……

回過頭,她扭著身子親吻他。濕漉漉的唇兒吧唧吧唧,在他額頭,臉頰,耳根留下了她的印記……哥啊,哥啊……她好像呢喃,又好像呻吟。

當她柔軟的舌頭頂進他嘴唇時,他也呻吟了一聲。啊……好妹子……他們忘情地摟抱著,好像融為了一體……她堅決地將手伸進他底褲,然後也把他的手放進她的幽深地帶……

朱正剛感覺真好啊,覺得自己已經上了天入了地,身上長了翅膀騰空而飛……陡然他感覺嘴皮好疼,一股鹹澀腥甜的東西湧進嘴裏。哦,那是她尖利的牙齒與他的嘴唇搏鬥,留下的戰利品……

他們互相給對方拾掇。朱正剛滿臉滾燙,愧疚地說雪花妹妹,我……犯錯誤了……

不!不是你,是我,是我勾引你的。她一把捂住他嘴巴,賭氣一般說道。

他摟過她,送了一個深深的,甜甜的吻給她。妹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說過了朱帥,不是你。這事兒……與你不相幹。其實,我想……想和你去旅館開房的,真的,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去。

雪花妹妹。

我……我好想天天喝酒,把神經麻痹了……然後,然後就長眠不醒,多好。

他生氣地打她。小傻瓜,你怎麼能這樣想?啊?聽我話,一定要好好活著,我……我還等著……等著你結婚,等著看我的小侄兒呢。

正剛哥,她突然緊緊抓著他,眼瞳幽亮。你,你恨那老畜生嗎?

我……朱正剛咽了咽唾沫。

你肯定恨他。我……我也恨。不過……不過我這種恨,和你的恨不一樣。

她說話怎麼吞吞吐吐,這可不像是她啊?這個小妖怪,真的難以捉摸。朱正剛嘻嘻一笑:美女,該回去休息了,明天我們還得坐火車呢。

嗯。她依偎著他,輕輕歎息了一聲。哥,回去後你就不會理我了嗎?她仰起頭看他,臉上淚花潸潸。

不,不會。他用手將她麵龐上的淚花拭去,掐了一下,也好輕。

她格兒格兒笑了。朱帥,其實,我還有事情告訴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朱正剛說,那你還不說。

她堅決地搖搖頭。不,不是現在,而是……連我都不知道,我該不該告訴你。

真是個小妖女。

她跳起來,緊緊抱住他親了幾口,然後朝他撲哧一笑,走了。

……

這天上午,朱正剛他們將要告別這座城市回平常。清晨天還沒亮,朱正剛還在睡夢中,隻聽得手機鈴聲響。是高萍發來的:壞蛋,昨天怎麼不給我發短信?是不是和胡姓美女激情浪漫了?我恨死你了!告訴你朱正剛,你在那裏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楚著呢,你好自為之罷。

朱正剛好無奈,可是想想,昨兒晚上自己確實也有點兒荒唐,夜晚回招待所還一直反思唾棄自己呢,難道高萍說的不是真的?於是給高萍回短信:高領導,我一定牢記你的教導,嚴於律己,寬厚待人。謝謝你的提醒。僅僅過了一分鍾,高萍的短信又來了:告訴你朱正剛,我當然是你領導。我不但是你行政上領導,也是你生活上的領導。等你回來,我們就得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免得夜長夢多。吻你吻你吻你!!!朱正剛望著短信上那三個驚歎號,腦子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他還是給高萍回了個短信:高領導,我們永遠是好朋友。

朱正剛和胡雪花,羅莎莎,李鬆,劉三多等民工在招待所吃過早飯,開始準備行李。中午一點過的火車,午飯前就得出發。

門外突然傳來喧鬧聲,朱正剛他們出門一看,隻見外麵鑼鼓喧天,載歌載舞。表演者是一些大媽大嫂,她們身著五彩服裝,打扮的花枝招展,腰係小鼓靈動地翩翩舞蹈著。從一輛小轎車裏鑽出一個人,麵帶微笑朝他們走來。是米副市長,隻見他身著一套米色西裝係著領帶,顯得很莊重的樣子,周啟明緊緊跟在他身後。一見麵,米副市長就緊緊握住朱正剛的手,說小朱哇,今兒你們勝利返回,我來給你們送行來了。哈哈,小朱啊,謝謝謝謝你,你給我們這座城市留下了美好的印象,英雄啊。我代表市委市政府表示感謝,歡迎你常來,也歡迎平常民工繼續支持我們市裏的建設。朱正剛眼眶濕潤,一疊連聲地說謝謝您米市長,也謝謝市裏所有關心我們和支持我們的所有朋友……

當列車啟動的一刹那,朱正剛鼻孔酸酸的,感覺自己真的好舍不得好舍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