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別人都不知道他做的那些惡心人的事兒呢。
要不是他,原主能懷了孩子?!
家裏日子過不下去了,攛掇了杜大仲賣兒賣女,結果遇上了土匪,好好的姑娘被人給霍霍了。
缺德做損早晚會遭報應!
杜勇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轉,改了主意,對兒子杜大春說道:“把網扯到這來。”
杜大春依言把網撒到他指定的地方,正好把岸邊這點地方擋了個嚴嚴實實。
網撒好後,杜根抓了一把豆餅撒到河裏,回頭瞅著她一陣奸笑,瞥了豆兒一眼。諷刺意味濃烈。“一個野種也當個寶貝似的護著。”
野種兩個字跟刺一樣戳進杜芸的心口窩,騰的一股火燒了起來,拎著籃子下了水,趟著水朝杜根走去。
“你幹啥 ?想打人啊,你是個麼?”杜根笑嘻嘻的問道。
杜芸悄悄的把手伸進土籃子裏,忽的扯出一條紅肉蟲子,在他眼前一晃,“你看這是啥?”
蠕動的紅蟲子映入眼底,杜根毫無準備。啊的叫了一聲,慌亂間腳下一滑,重心不穩,身子咕咚歪進水裏。
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水,雙手撲騰著往起站。
事發突然,杜勇跟杜大春離他還有段距離,根本來不及過來。
杜芸瞅準時機,上去一腳踹在他心口窩上,“你罵誰賤種?!早上吃大糞了滿嘴放屁,我讓你罵,今天我非弄死你!”
陽光落在她的背上,將她的五官籠在陰影中,殘餘的陽光在她身上切割出明明暗暗的光影,黑潤的瞳仁迸射出一抹濃烈的殺氣。
幾次三番聽到野種這次,已經把她的神經逼到了絕境。
為什麼這麼惡毒的詞一次一次的要用在一個才三歲的孩子身上,他做錯了什麼她又做錯了什麼?!
水裏本來就有天然的阻力,再加上橫在胸口的阻力,杜根幾次試著起來都沒成功,嗆了幾口水後,整個人的精神徹底崩了。
一股來自靈魂的恐懼瞬間席卷渾身的每一根神經,死死攥住她的腳踝,嘴唇不受控的打著冷顫,上下牙冠咯噠咯噠作響。
杜大春嚇壞了,趟著水,水花迸濺,渾身被打濕趕過來,毫不猶豫,一拳打在杜芸柔軟的肚子上。
肚子一陣劇痛,杜芸悶哼一聲,捂著肚子彎下腰,額上瞬間冒出了冷汗。
抓住這個空檔,杜大春提著杜根的胳膊把他拉起來。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翻,確定杜根沒什麼大事,稍稍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杜芸。
眼底掀起了滔天巨浪,手指蜷起成拳,掄圓了胳膊朝她的太陽穴襲來。
杜芸低頭一閃,看準時機,從他腋下穿過繞到後麵,抬腿就是一腳,杜大春一時不防,整個人向前撲去撞在杜根身上,爺倆雙雙栽進水裏。
杜勇離得遠,看見兒子跟孫子吃了這麼大的虧,當即放下手裏的網繩,大步趟著水朝這邊跑來。
見狀,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杜芸奔到岸邊,顧不得渾身已經濕透,抱起豆兒撒丫子往岸上跑。
豆兒趴在杜芸的肩膀上,看著水裏的三個人,烏黑的眸子裏劃過一抹與年紀不符的憤恨。
“娘,不怕,咱們回家告訴小舅舅。小舅舅肯定不讓別人欺負咱們。”豆兒貼著她的耳朵嗚咽道。
“傻孩子,今晚咱們怕是不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