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薛靈芸、木蓮走進一家酒館,進門時,一個老翁拉著滿車的秸稈,撇在路旁,箭一般與他撞個滿懷,順手牽走了他的錢袋。
楊雲還蒙在鼓裏,關懷道:“老翁,大雨天的,你滿車秸稈是賣到哪裏呀?”
老翁看也不看他一眼,不解蓑衣,不摘笠帽,尋個位置坐下來隻顧點菜。楊雲想老翁可能生氣了,也尋個位置坐下,摸一摸懷中,發現不見了錢袋。
木蓮氣道:“肯定是那老頭給牽走的,我過去將它要回來。”
楊雲製止道:“我們既沒抓個現行,也沒資格搜他身,裏麵錢不多,都給王勤置備貨物去了,我們且去找他。”
三人直奔貨行,發現不見王勤的蹤影,木蓮焦急得四麵環顧,突然喊道:“少爺,你看,那個不是撞你的老翁麼?他手裏拿著你的錢袋!”
楊雲想要拿回錢袋,冒雨追上去,跟著老翁鑽入胡同,任他怎麼呼喊,老翁都隻顧走,不停腳。
胡同的盡頭是一條河,楊雲追的有點累了,憤憤道:“老翁,你幹甚順我的錢袋子,將它還給我,我不抓你報官。”
老翁嬉笑著轉身,聲音渾厚有力,絲毫不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他緩緩將笠冒摘下,楊雲驚呼道:“栓狗,怎麼是你?”
身後又有一人狡黠道:“我的狀元爺,還有我哩!跟了你一個月,終於要有回報了。”
楊雲急急轉身,錯愕的看著手拿長棍的大幅,喝道:“你們順我錢袋,故意引我到這裏,這是想幹什麼,殺我麼?”
大幅嗬嗬笑道:“殺你豈不虧了,我們的淘金要從你開始。”言罷,掄起長棍打向楊雲。
楊雲側身一躲,長棍敲打在地,濺起滿地的水花,他眼疾手快,抓住長棍,按在地上,不讓大幅胡亂揮舞。
大幅呼喊道:“栓狗,還愣著做什麼,一個月來我們為了跟蹤他吃了多少苦,現在是時候補償了,快一起動手。”
栓狗半響不動,驟然發狠,急速朝楊雲衝來,雙麵夾擊。楊雲腹背受敵,隻能鬆了棍棒,在胡同裏左躲右閃,尋找機會出逃。
大幅見長棍施展不開,索性扔了,赤手空拳的搏擊。楊雲單打獨鬥綽綽有餘,一人鬥兩人,不一會兒就有些支撐不住,臉狠狠的受了一擊,腦袋暈眩地倒向高牆。
薛靈芸不放心楊雲,和木蓮一起追趕在他身後,再次見到他的身影時,見大幅、栓狗正用麻繩綁縛他,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氣急敗壞地撿起腳跟的大石,怒發衝冠的奔上去,全無女兒家的羞怯。
木蓮見小姐如發狂的獅子,怕她不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心一橫,也撿起塊大石,不顧一切的緊隨其後。
石頭以箭的速度被薛靈芸擲出,射向大福,不偏不倚打在大福的後腦勺,頃刻間血流如注,順著脖子流滿全身,大福倒在血泊中。
栓狗被薛靈芸凝神的目光盯得渾身戰栗,看一眼抽搐不已的大福,拔腿跳入河中,順流而逃。
薛靈芸雙目通紅,見大福四肢尚在動彈,撿起被她扔出的石頭,猛烈地敲擊他的頭部,呼喊:“叫你綁我相公,叫你綁我相公!”
木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股血濺到她臉上,她清醒過來,搖晃薛靈芸的肩,喊道:“小姐,別敲了,他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兩人無力的軟在地上,不知臉上流的是淚水還是雨水。